现在虽然刚入夜,连戌正都没到。可她今日有点兴致缺缺,也没心思做旁的事了。或许睡一觉,不再去想,又是新的一日开始。
窦姀刚熄了一半的烛盏,忽然有人来敲门。
以为是春莺或芝兰,一打开门,却见窦平宴提着两坛酒站在风雪中。
窦姀高兴的愣住了。
他的斗篷被风吹得呼呼响,两人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窦平宴终于忍不住了:“阿姐,不让我进去吗?”
窦姀方醒,朝他笑了笑,拉着弟弟的手臂进屋。
屋子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烛盏,半明半暗,窦平宴放下酒坛,扫了一圈问道:“今日过生辰,阿姐这么早睡吗?”
窦姀垂下头,终于委屈道:“嗯,我以为你忘了......”
他胸口突然一震,徐徐拉起她的手,好像块珍玉似的轻轻摸。
两人站在方桌边,离得极近,他的声音就这样呼在面前:“......我忘了你竟如此难过么?”
窦姀终于抬头,破颜一笑:“自然了,你是我弟弟!存心与我生分我能不难过吗?”
这话说完他就不吭声了。
窦平宴转头去解桌上的酒,一边解一边说:“我想送你的生辰礼还在路上,今日赶不来,只能先以酒贺阿姐的生辰了。”
窦姀瞧这其中一坛似是眼熟。
果然木塞一开,就闻到一股槐花香。她惊讶一笑:“这不我埋在假山后没取出来的那坛吗?你竟要用我的酒贺我生辰,出去问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不行?”窦平宴反而振振有理:“这酒反正都是阿姐要送我的,那便是我的,上回没去挖,我只不过今日顺便挖出。况且,我还多带了一坛来。今日父亲与母亲赶庙会去了,还回不来。既然过生辰,我便陪阿姐喝个痛快。”
他一打开,这坛酒却比槐花酒醇香浓烈多了。
两人在炕上相对而坐。
一人添了一盏,一盏又接一盏的喝。好在槐花只是甜米酒,也不浓郁。
窦姀心里藏着太多想问的话,喝到一半时,才终于开了口:“他们都说这些时日你在闭门温书,连门都不愿出,可我却分明觉得不是。你是不愿见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