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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深夜,春莺失魂落魄地从玉京园出来。
方才她偷偷摸摸进屋, 想伺候榻上的二爷, 手刚触及他的额头便被握住了。窦平宴的确吃得很醉, 声儿迷糊地问她:“是谁?”
春莺一愣,蓦然有些慌张。
急忙抽回手,回答不了, 寻思先去解他的衣衫。可刚碰到衣领子, 便被他一拦,那声儿听上去已经有些不耐:“还不说?是不想活了么......”
虽是醉着,却像是清醒的。她也不知怎么就怕了,扑通跪在地上。
也不知多久过去, 她看见窦平宴缓慢支起手臂,揉着额角, 从榻上坐起身。他在黑暗中指向她,干哑的声缓缓吩咐说:“你去...叫她们煮些醒酒汤, 煮好端来给我......”
后来他酒醒了,却是闷闷不乐,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挥挥手让春莺先离开。
春莺出来时,从未觉得夜如此冰凉,而脚下路又茫茫。
她举目四望,本该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是梨香院。走至半路时,却忍不住一折,茫茫然去了另一个院子......
屋里还亮着灯,几声丫鬟的欢笑从窗牖跃出。
这院里不少丫头都认得她,因此没人阻拦,皆是默默观望。
她怅然了下,轻轻敲开木门。
屋里的主子瞧见她,似是很惊喜。摆了摆手屏退左右,就把春莺拉进屋里。
先是打量了番,便又笑着说:“你都好久不来了,我险些以为你不愿跟我了呢。怎么,今日瞧是去倒是神情怠怠?你那姑娘给你委屈受了?”
春莺说没有,并告诉这人:“姑娘并没有委屈奴婢...奴婢本以为她不愿奴伺候二爷,未曾想,她竟是亲自把奴推给二爷,好成全奴婢一番苦心。”
这主子听完便冷哼一声,推开她的手,往炕上一坐:“这话说的好像她能帮你,我就不能一样?好啊,既然你不愿跟着我,怎又跑到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