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姀缄默少焉,这人真是心歹。
她在这个家住了十几年,竟不知有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不过是设个局,引云筝与她相争罢了。可为了掩住自己,竟能下手杀掉这么多人,奴才的命在人家眼里算不了什么。
那么春莺......
春莺今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窦姀的心隐隐悬起。
窦平宴给她倒了盏水,让她先压惊。
“阿姐,春莺既选了走这条路,为虎作伥,便该料到有这些下场。我过来时没瞧见她,听芝兰说她一早上都没回来?”他想后一默,“她和她家人许是知晓太多了。”
下午的时候春莺还是没回来,但昌叔却领了两个小丫头来,让她们留在梨香院伺候。
这俩小丫头看着面生,像是新来的,窦姀便让芝兰先带着。
即便没说,也大约知道是他让昌叔来的。
入夜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雨。
窦姀正在屋里用晚膳,还没吃几口,却有窦洪的小厮找上门,让她赶紧去主屋一趟。
外头还下着毛毛雨,虽不大,但容易弄湿裙角,到底不利出行。
看着小厮脸色发急,还一个劲儿强调是关乎姑娘您的大事,窦姀心有惴惴,摸不清是好是坏,只能带上披风,撑着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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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主屋时,里头亮堂堂的,还坐了一屋子的人。
除了最上首的窦洪和云如珍外,窦姀一眼扫过去,在场的有弟弟和窦云筝,还有个穿大紫褙子,头戴红花的媒人。
窦姀发觉,除了弟弟一人沉着脸外,其余几人都是欣快的。
窦云筝则是兴致昂扬,颇带看戏意味。
尤其是这个媒人,一直笑眯眯的。打从进屋时,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就没从窦姀身上挪开过。
窦姀忍住被盯看的痒,一步步走到主君和大娘子跟前,先规规矩矩问安一遍。
刚起身,窦洪便满意地点头,朝那媒人笑道:“你瞧瞧,这孩子的模样可算标致,不比小女差吧?她虽是我襄州远亲寄养在府上的表姑娘,可规矩和家里三个姑娘却也是一样的教。若是开国伯府有意,不妨也看看?她性子柔顺沉静,做事稳妥,也读过些书,明事理。”
窦云筝一听,心里不屑嘀咕了声。
那媒人勾唇笑着,缓缓眯起精明的眼,又把窦姀仔仔细细看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