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窦平宴有种不安的预感。
这几日,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点,便是瓶翠或许会是他母亲的女儿。而他母亲又想把瓶翠纳做他的妾室,那么只剩他不是了......
窦平宴想想就罢,只觉此事太过荒谬。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不是?
他在家里待了将近十八年, 倘若他不是, 怎么府上任何一个婆子丫鬟都没提过?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若他不是,可母亲这些年待他很是用心, 天寒了给他绣冬衣, 天热了亲手煮梅子汤。虽说母亲此举,是为了弥补儿时对他的亏欠, 可......
窦平宴想不下去了, 有时候倒真希望,那只是自己的一番揣测。
今日是他最欢喜的一日。
因为他和阿姐要成亲了。
他小心翼翼牵过她的手, 来到堂屋拜堂。
宾客喧闹, 身旁新娘稚艳得像朵芙蕖。他心头喜着, 轻轻唤了好几声阿姐,也不知她听见了没。
此时父亲已在高堂坐好,窦平宴却没有看见母亲。
窦洪只笑着向儿子表示, 让他放心拜就是。
直到拜堂结束, 云如珍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这些时日虽看上去风平浪静,但他清楚,底下实则暗潮涌动。今日毕竟是他与阿姐的大婚之日,他不能不多加留心。
送完窦姀离去, 天渐黑。窦平宴仔细跟小年叮嘱过后,便与几位表亲来到前院见宾客, 吃酒。
贺喜声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窦平宴眉眼带笑,这种欢喜自心底而来,直涌上头。他高兴地又打赏给小厮丫鬟们不少银子,连往日看不顺眼的大哥窦平彰,都硬看顺眼了。
喜酒过后,宾客散去。进入戌末,黑沉沉的乌云压在天际。
往常这个时候窦家很安静,丫鬟婆子都回到各自院里。今日因着大婚,亭中还有不少丫鬟小声谈笑,在雪地插梅祈福。
按理说,在前院与宾客吃酒时父亲也该在,可窦平宴却没看见窦洪半点影子,窦洪只打发昌叔过来。
窦平宴想起今日夫妻俩的不对劲,生怕出什么事。宴散过后,他便拔步往主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