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娥子还没起床,成波就回到了税务所的院子里,昨晚走的时候他把所有的门都给锁好,还让蛾子把自己房间的桌子顶住门,娥子胆小,他还告诉娥子自己会晚上来看她,让她放心睡不要担心有什么事,很安全。
半夜他确实回来了,娥子睡得很安心,屋里没有灯光,他在院子里坐了一个小时才又到阿肯家睡下,阿肯阿玛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成波也跟着起来回到了税务所。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开始扫地擦桌子,一会阿肯会带一壶开水,平时成波会自己做饭吃,所以所里大家喝的开水就是成波的事了,成波也不在意这些。他给阿肯说了自己今天会回州上反映这一段自己的授课工作情况,所长和财务会计们回州上开会没回来,他说自己今晚会回来。
娥子早上穿起了裤子,她想坐摩托还是穿裤子方便。两个人没有吃早饭,昨晚在街上买了两个当地的饼子带着路上饿了吃,天边还泛着红的时候他们就出发生了,娥子搂着成波的腰,头紧紧贴在成波的背上。娥子还是在厂里坐过程东方摩托两次,那家伙骑个摩托呼呼的,娥子很害怕。
就听风在不停的从耳边呼呼呼闪过,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早上成波把油注满,还往塑料壶装了一些,说预防没有油了。
很多的路段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颠簸不止,娥子紧紧地抱着成波,她不敢说话,成波给她说话她也不让他说,让他专心骑,成波心里笑着。
终于到了平坦的柏油路面了,这是快到州上了,成波骑得速度慢了,停在了路边,“下来休息一会儿,看你紧张的。”成波叉着腿停住车,让娥子慢慢下来。
娥子扶着成波的背,她感觉自己都下不来了,腿僵硬了,她嘴里,“哎呦,真难受,”她把自己的腿伸直,她使劲伸展膝盖,“成波。你下午还回去,这得多累?”
“没事,我经常骑,没感觉了,”他把车支好,从车架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行军壶递给娥子,娥子打开仰脖子喝起来,然后递给成波,成波咕嘟咕嘟大口喝起。
“我们休息一下,吃点饼子,”成波说道,就又从帆布包里拿出饼子,他撕开一半递给娥子,自己拿着另一半啃起来,一点也没有当大学生时文质彬彬的样子。
娥子回身看着升起来的那一轮红日,红灿灿的,山边是蓝灰的,很悠远又很壮观,他们往西骑行,那红日就跟随着他们,似乎在追赶他们,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能看见这么美的景色,有汽车从他们的身边呼啸着闪过。
两个人平坐在路坎边,娥子头靠上成波的胳膊上,成波扭头看了下她,然后伸出自己有力的臂膀把娥子揽在怀里,两个人都没说话,摩托车在他们的身后。
明明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可是却在两个人眼中那是辽阔的茂盛地草原,戈壁滩中特有的一簇簇的梭梭草也会迎风招展。
回到州上的娥子,去商场买东西回家,成波回局里汇报工作,然后接着回塔桥,两个人分开。
娥子下午准时到家,没有耽误。
还有两天就要九月一号上学了,两个家伙看着姐姐回来开心得不得了,大弟正强放假没回来,说是去乌市周边玩去了。小妹樱子开学也是初中生了,一如既往的喜欢绘画,现在竟然像模像样的背着画夹去跟老师学习了,家里墙上到处挂着她的临摹画,娥子不懂画,就觉得画得很好,栩栩如生,特别是那三只小鸡的画,那可是她自己画的。
娥子给樱子花大价钱买了一本精致的名家画册,她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画出美好的未来。过年发的奖金,本来娥子准备留给父母的,因为跟妈妈吵了架就没有拿出来,到了州上她存起来了,这几个月发工资自己又没回来又攒下来了,她给小弟买了一条牛仔裤和夹克衫,高中生了,应该帅气。剩下的她留下一小部分给自己,剩下的放在信封里准备给爸妈。
弟弟跑妈妈办公室给妈妈说姐姐回来了,没一会儿,爸爸就提着一条大鱼回来,妈妈是长江边出生长大的,最喜欢吃鱼,以前很少有鱼卖,家里也不经常吃,偶尔能吃上都是爸爸托路过的司机师傅从伊宁那面带来,如今偶尔也能买上了,听说是外地人拉来的,爸爸买了洗干净会放在食堂的冰窖里冻着,能保管一阵子。
娥子从小在老家长大,也喜欢吃鱼。
晚餐爸爸做了很大一盆鱼,放了豆腐和青菜在里面,很好吃,一家人围着大盆吃的热火朝天,娥子端着米饭,今天她感觉家里很温馨。
晚上的时候,她洗漱完,捏着信封来到爸妈的房间,爸爸又做了一个长的沙发,虽然粗造,可是很结实,妈妈半躺在沙发上看着那台黑白电视,这会儿信号不好电视雪花很大,人很模糊,爸爸摇晃着自制的天线,图像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终于图像清楚了。
娥子不喜欢看电视,她更喜欢看文字,看书籍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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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她推门进去,妈妈还躺在扶手上,眼睛看过来没吱声,一会儿又扭头看电视。电视里在唱歌,声音很大。
“妈,这是我这几个月攒下的工资,我给小弟他们买了点东西,又留了一点,这是剩下的,给你,”娥子递给妈妈。
秦树青坐在大床边,他们两口的床紧挨着跟娥子房间隔着的那堵墙,他看向躺在进门一边搁着的长沙发上的老婆,老婆似乎很惊愕,从沙发上坐起来。
“妈,我没乱花钱,单位讲效益,效益好工资就多点。这几个月应该是效益好,我们工资就多点。”娥子看妈妈没接,又说道。
秦树青看老婆没接,就说:“丫头给你呢,”他又对娥子说:“现在都讲效益,按劳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