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放下电话,手忙脚乱起来,不是明天就要去敦煌了吗?这怎么就去抢救了?
她跑着出了门,已经退休的大姐在家带孙子,正准备去幼儿园接孙子。
大姐坐上出租车,给自己儿子媳妇打电话,让他们安排人接孙子,然后去医院,大姐跟丈夫离婚了,现在跟儿子住一起。
等她急慌慌到了医院,老二两口子也到了,他们来到急诊科的手术室,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明天就要出发了吗?”二女婿问着还在发愣看着手术门的丈母娘。
“我不知道,我在屋里,他说下楼去买点东西,呜呜,嗷嗷,你爸,他摔下去了,没人看见啊!我也没听到啊!人家发现的时候,他,说是已经,已经,啊,老头子啊,你要走了,甩下我,我可怎么办啊!你怎么就不小心点啊,你还说让我小心,让我小心,小心,呜呜,”
王晓搂着她,“妈,你别急,你还有我们,妈,别哭,”王晓忍不住也带起哭腔了,
“妈,别难过,我爸吉人自有天相,”大姐也过来搂着他们。
大姐拉过王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摔了呢?”
“大姐,我们也不知道,中午好好的,下午我俩去青得里大街上的商城去买东西,明天就要出发了,东西还没买好就接到电话,赶紧就来了,王暮进去就没出来,”
二姐夫不敢再问什么话了,老太太这太激动了,丈母娘和老丈人一直自己过,平时跟着儿子到处去玩,算是潇洒的老人了。
外面的人焦躁不安,里面正在全力抢救,可是一切都很无力,生命体征在慢慢消失,王暮呆呆的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父亲。
脑震荡大面积出血,脑溢血,心肌越来越衰弱,肾脏也在出血,父亲这是熬不过去了,几个科室的主任齐刷刷看着院长,大家都在尽最大的能力抢救,可是太晚了......
已经回天无力。
王暮作为一个医生,每天都会面对死亡,可是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父亲,中午还好好的,明天他们就要出发了,去看敦煌莫高窟。
他不相信,他盯着那些仪器设备,血压越来越低,
他扭身平静地对一边的外科主任说:“麻烦你,去把家属们叫进来,看最后一眼,”
说完,他走到病床前,跪了下去,大声的嚎叫,“爸,爸啊,你要干嘛去啊!你怎么就不听话啊!你让我怎么见我妈啊!爸啊!”
大姐,二姐扶着妈妈进来,王晓跟在后面,看见王暮跪在床边嚎哭,
“哎呀,我的老头子呀!你可冤死了啊!你说说你,你这个好人还死了啊!你不是说你送我走嘛,你怎么就让我来送你呀!”
王暮妈妈扑过来,她的腿脚不好,这会儿完全是两个闺女搀着的,
“我的儿啊!你救救你爸呀,你救了那么多人啊,救救你爸啊!”王暮妈妈捶打着王暮的背,王暮拉着爸爸的手,放进妈妈的手心里,
“妈,你来,握着我爸的手,”
王晓赶紧往婆婆屁股底下塞了个凳子,两个姐姐跟妈妈一起拉着公公的手,
手术室里哭做一团。
外科主任看着内科主任,用手指了指仪器设备,血压归零了。
院长的爸爸走了。
还是急救中心主任在后面拍了拍王暮的背,王暮,年近五十了,早已没了青春的朝气了。这会儿,他浑浑噩噩的被人拉起来,他看着那些熟悉的仪器,护士们正在把那些东西从父亲身上摘除,妈妈被二姐夫紧紧搂着怕她缩下去,两个姐姐眼泪叭嚓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王晓,她蹲在床边,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父亲这就是走了啊!为什么啊!王暮不知道该埋怨谁,昨天爸爸还跟自己说这次去甘肃想去看看大哥一家,自己开始还不想答应,王暮痛痛快快在一边答应了,王晓说老人的心愿帮他完成了。
医院有规定的,不能在手术室里待太久,王暮拉起王晓,泪眼婆娑的王晓看着眼睛红彤彤的王暮,
“明天咱们就出发了呀!爸爸好好的呀!我还去买了他们喜欢吃的东西了,我就让他在家把衣服收拾收拾啊,他要买什么啊告诉我们就行了嘛!呜呜,呜呜,”
王暮拉着她,带着哭腔低声说:“爸爸知道,知道你好,你别自责,别内疚,”
“王暮,我心里好难受啊!这,这,爸爸好可怜,他好好的身体,”
王暮紧紧搂着王晓,他控制不住自己,“嗷,嗷嗷嗷,我爸,他,”
他的头埋在王晓的肩头,爸爸太冤了啊!摔一跤就没命了,那会儿他得多无助啊!楼道里还没人,他滚下去叮叮咣咣的,虽说爸爸八十过了,可因为想跟他们出去玩,每天都在锻炼,身体素质根本不像八十几了。每次出行,爸爸还能帮着背包,自己推着老丈母娘,王晓就推妈妈,妈妈可以时不时的走一会儿,让王晓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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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暮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身边啊!王晓搂着王暮的腰让他尽情的趴在自己肩头哽咽抽泣。王暮这会儿是软弱的懊恼的,终于他停下了,那么多事还得他来主持。
“晓,你别难过了,你去陪陪妈妈,后事还得搞,”
这忽然降临的灾难,大家都一头雾水,毕竟他见的多了。
王晓来到旁边的病房里,医院里的护士们在给王暮妈妈测血压,做心电图。
王晓从包里拿出一瓶救心丸,倒了几颗在手心里,她来到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婆婆跟前,把药丸塞进婆婆嘴里,
“妈,含着,救心丸,还有很多事没处理,你可别倒下,”婆婆没有回答她。
她转身对正测量血压的护士柔声说:“你把王医生找来,给我妈开一点养心护心之类的针剂输上,人老了经不起折腾。”
“嗯,王医生已经去拿药了,他跑的快,让我来做常规检查,奶奶,血压还算正常,心率有些不齐,”
二姐在旁边着急道:“那我妈,怎么晕了呢?”
“应该是伤心过度,急火攻心了,马上就输液,”
正说着,急救中心的王医生抱着几个瓶子跑了进来,他是个年轻的医生,风风火火的,王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