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刚开口,手机显示有电话进来,他看清了备注,起身表含歉意自己要去接个电话。
少年离开后,夏倾月跟随他的步子移过去视线,看到他在人少的落地窗前停住。
那道颀长落拓的身影,好像走到哪里都格外惹人注目。
现在,这顿饭的主角只剩下母女二人。
瞒不住的,该告诉她了。
盛蓁抿了口红酒,温酒的甘醇饱和了鲜果最原始的清甜,入口的余味会带些涩,她轻折了下眉,声音仍旧柔婉:“月月,其实妈妈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
夏倾月回头,对上女人的目光:“您说。”
见妈妈迟迟没有说什么事情,夏倾月心里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预感放大,与中午的那个梦重合交叠。
盛蓁:“近期,我国舞蹈家协会在京城举行了一场重大相关赛事,我给你报了名。这次的机会相对而言是比较难得的,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完成这场比赛,拿下个好名次。”
从听到‘舞蹈’开始,夏倾月的心绪像是微不起眼的火息瞬时加了催化,火势旺盛,将她的指尖烫得越来越抖。
少女看着盛蓁,那双似水的眼睛未说一言,却又像说了万言。察觉到眼眶倏尔泛了酸,她很快别过眸光,竭尽控制自己不让那滴眼泪砸下来。
在妈妈面前,她不能哭。
“为什么?”夏倾月深呼吸了一下,淡淡的三个字。
“因为这场比赛并不是普通的赛事,它关乎到你是否能立足于舞蹈界的名誉。”血缘关系的相通,说盛蓁感受不到自己女儿的情绪变化,那是假的。她越过酒杯牵起夏倾月的手,“月月,你从小到大练了十年的舞,这么长的时间,不要说放弃就放弃好吗?”
夏倾月瞳孔颤了颤,鼻尖酸的感受又明显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您为什么没有征得我的同意?”
她的声线微微哽咽:“为什么擅自帮我报了名?又为什么在事情按照您的规划办好之后,最后再来告诉我?”
盛蓁怔住,她清晰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温度在慢慢变冷,像极了天生为严寒而生的冰。而后,所属于女儿的温度彻底撤离,她伸手欲想再次握住,却只留有微凉。
夏倾月与女人对视,残留在眼眶的清泪散去了痕迹,重凝冷清,仿若在诉说着: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去完成他人指定的命令。
整层之内,每位前来的客人与同伴笑颜相对,唯有她们这里的气氛异样,如同茫茫潮海里的一座孤独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