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来到城下,援军已近,李患之望向那名统兵将领,只见来人六十上下的年纪,头戴金雁盔、身披锁子甲、腰系狮蛮带、脚蹬虎头靴,胯下一匹黄骠马,手提一柄金背象鼻刀。
待其人来到近前,李患之再观其相貌,只见此人两道白眉,一双虎目,鼻梁高挺,阔口薄唇,头大面方,三绺皓髯飘洒胸前,身材矮壮,显得极为精干,虽然年事已高,但却是龙精虎猛,气势逼人。
此一员老将乃是天明帝国的知名将领,名唤左英升,乃是淮州人士,年少时便在淮州为将领,数战有功,封征虏将军,调任朝堂任职,但是为人刚烈,与历王一脉不睦,后被历王派系打压,夺其官职令其在京城闭门思过,一晃就是十几年的时间,当初的中年将军如今已是皓首老将,这次老皇帝将其重新启用,一是因其忠心可嘉,二来也是因为他对淮州的山川地理,风土民情十分熟悉,想来可为皇太女的一大臂助,故而命其领援军前来。
左英升带领援军来到济城北门之外,见一女子二十芳龄,面似桃花眉如粉黛,金钗步摇,凤裙花屦,有倾城之色,身后跟随一众武将以其马首是瞻,想来定是皇太女殿下。于是赶紧滚鞍下马,来到近前,倒身下拜,口中说道:“臣,征虏将军左英升叩请皇太女殿下金安!姗姗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李患之见这位老将军器宇轩昂,一丝不苟,心中欢喜,上前将其扶起,对其笑道:“老将军为国操劳,一路辛苦,何罪之有?快请城内相叙!”于是命人安顿大军,又命人安排酒宴给左英升接风洗尘,便与众人带左英升进城内府衙叙话。
府衙厅堂之内,酒宴排上,待众人各自安坐,李患之手捧酒杯向左英升言道:“左将军一路劳苦,先满饮此杯再叙话不迟!”
“殿下且慢!”左英升站起身形却并未举杯,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份诏书,正色对李患之说道:“殿下,臣临行之时,陛下吩咐待臣领兵抵达淮州面见殿下之时,将此诏交予殿下,由殿下当众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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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患之听到左英升说是老皇帝让自己当众宣读的诏书,不敢怠慢,走向前去双手接过诏书,立于厅堂正中,其余众将并左英升均是齐齐跪倒,俯首听宣。
李患之缓缓展开诏书,朗声读道: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倭贼猖乱,肆虐海疆,肇始至今十有七载,昔萧氏秉政,未以其重,至乃成心腹之患。幸赖汝曹殄灭贼寇,此胜前所未有也,今特诏嘉赉。
指挥使杜明,封征夷将军,赐爵关内侯;
蔺闻宇等硝山营千户皆封中郎将,赐金千两;
其余将士待有司叙议按功封赏,亡者赐绢五百匹,钱五百贯,免其家中赋税五年,伤者按律抚恤;
又有皇太女赞襄军务,斩将搴旗,厥功至伟,今授其镇军大将军、淮州经略使之职,总摄淮州军政,统领淮州诸路兵马相机讨御,无须另行请旨。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待诏书宣罢,众将口称遵旨,山呼万岁,又躬身向皇太女行晋见之礼,均是面带喜色,皇太女殿下之前统领他们作战,算无遗策,众人无不心服,但皇太女虽为储君,却是没有统兵的名分,难免有所顾忌,这次皇帝颁布了任命,之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皇太女的麾下听命行事了,这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欢喜。
李患之在读完诏书之后,心中对老皇帝也是一阵感激,没想到自己这位便宜爹还真的是善解人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恐怕都已经被其看破了,故而干脆让自己总领淮州诸路兵马,以免对战事不利。
这般放权就连相机决断之权都给了自己,也向自己表明了绝对的信任,看来老皇帝是不会掣肘自己指挥作战了。
她不由兴奋起来,向左英升问道:“左将军,陛下此番令你带多少援军至此?”
“弓骑各万人,步军三万,共计五万大军!”左英升听皇太女问话,站起身形躬身答道。
李患之听闻有五万大军,其中还有一万骑兵,心中顿时大喜。在这个时代,骑兵乃是陆战之中的顶级兵种,战马的冲击力不是步兵可以轻易阻挡的,没有专门克制骑兵的战法和武器,任何胆敢阻挡在骑兵集群冲锋面前的活物,都会被奔腾的马蹄踏为烂泥。
但是由于天明帝国朝廷地处南方,产马之地稀少,马种也欠优良品种,而且骑兵的训练颇为不易,故而朝廷的骑兵数量一直不多,这 次一下就给自己划拨了一万骑兵,让李患之大喜过望。
众将也皆是面带喜色,李患之挥手让左英升落座,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看来此番自己又可以大展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