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必是南军迁延日久,大军缺粮,故而退兵,不如趁此时出兵,随后掩杀,定能大破彼军,给罗山德将军报仇雪恨啊!”
“对啊,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啊!”
冀北众将得知朝廷大军已退,七嘴八舌一阵喧嚣。
“肃静,尔等不可造次!”赵林听闻众将有勇无谋心中不悦,脸色一沉,凝声说道。他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周堂下诸将,才有继续说道:“南军自从来到,不曾大败,反倒是斩了我冀北两员大将,士气正盛,前番虽败,乃是佯输诱敌之计,彼军虽然远来,但那女皇亲临,军中辎重粮草必然不少,即便不支,也应该可以够一月用度,为何与我未见胜负,两军僵持之际,突然退兵?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诈谋?”
赵林统兵多年,沉稳老练,分析的条条在理,堂下众将无不点头称是,赵林的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向何无疑,何无疑见赵林问询自己,于是躬身答道:“大帅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之至,正如大帅所言,南军未败而退走实属蹊跷,况且那女皇心机灵巧,智计百出,这其中恐有诈谋,不可追赶,追之必中其计,现下我军只易紧守城池,不可轻出!”
“恩,何先生之言,正合我意!”赵林见何无疑意见与自己相同,面带微笑缓缓言道。
赵林又向众将命道:“我此番传尔等前来,正是要告诫诸位,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追击,若有违我将令者,军法从事!届时休道本帅不教而诛!”
众将听闻赵林之令不敢不从,均是躬身称是,就这样,冀北军于淮安城中紧守不出,只待看朝廷大军下一步有何动作。
第二日赵林正与诸将在厅堂之内商议军务,斥候来报赵林说是南军撤军五里便重新安营扎寨,赵林与何无疑相视而笑,一脸得意的说道:“如何?啊?哈哈哈,我就知道那女皇不肯轻易退兵,昨夜撤兵必是其计,见我冀北大军未曾追赶,今日便不肯走了!”
众将听闻也是暗自庆幸昨夜没有前去追赶,不然还真的中了敌人的诡计,于是都称赞赵林多智,赵林也是甚为得意。
不想当日夜晚,斥候再来禀报,说朝廷大军再起营寨向南退去,赵林听罢却是将信将疑,再派斥候打探,果然朝廷大军向南而走,又行五里下寨。
赵林正暗自思忖,众将却是来到府外求见,赵林命人传进府内,众将中一人站到近前高声说道:“大帅,南军必然是军粮耗尽,故而退兵,昨日故意迟缓拖延,为的就是麻痹我军,使我生疑不敢追击,那女皇好引兵从容退去,若是再不追赶,南军便真的逃了,大帅,下令追击吧!”
赵林循声观望,正是冀北名将方啸鸣,此人与谢雄郢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谢雄郢被朝廷斩杀,他时刻想为其报仇,今日见朝廷大军想要撤离,如何能够不急,故而向自己请战乃是正理,但是如今赵林自己也摸不准对方到底是真的退兵,还是诱敌之计,如何敢追。
他正没奈何之际,只听何无疑从旁言道:“大帅,我有一法可验对方退兵真伪!”
何无疑此言一出,赵林顿时来了精神,他双眼闪动着略带兴奋的光亮看向何无疑,带着笑意开口问道:“何先生有何妙策,快快讲来,本帅也好决断!”
何无疑见赵林及众将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嘴角带起一丝轻笑,缓缓开口说道:“可派斥候沿途查数南军灶数,若是灶数不减,必是诱敌诡计,若是灶数减少,便是真的退兵,再骑兵去追不迟!”
“哈哈哈,真乃是妙策啊!”赵林听罢大笑,众将也是喜笑颜开,于是赵林命人前去清点朝廷大军退兵所过之处的灶台数量,直到第二日一早,斥候回报说沿途朝廷大军遗留营寨内灶数每日都在减少,今早斥候还特意去朝廷大军现在所驻扎的营寨远远清点了一番,数目又减少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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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听罢禀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何无疑却在一边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大帅,看来南军是真的退兵,想用缓兵之计瞒过大帅,徐徐退回江南之地去,若是让他们登上战船,那我们即便想追也是不能了,大帅此番可命人趁其拔营起寨退兵之时率军掩杀,敌兵无备之下,必然大乱,届时破敌不费吹灰之力!”
赵林听罢何无疑的言语,不由放声大笑,自己终于迎来了要战胜那位女皇帝的一天,于是急不可耐传召诸将前来听命。
待众将齐至,赵林即刻传命,方啸鸣统兵五万为前锋,自己亲统十万人为中军,匡明领兵三万为后军,随时接应,掌灯时分但听斥候回报朝廷大军起营为号,便出城追击朝廷大军。
众将尊令各自准备,待到掌灯时分,果然斥候再次回报说朝廷大军再次拔营起寨向南而去。
赵林闻报一声令下,冀北众将各统所部,出了淮安城浩浩荡荡随着赵林向南急行而去,方啸鸣统五万骑兵为先锋,一马当先往南而走,此番誓要给自己的好兄弟谢雄郢报仇雪恨。
方啸鸣纵马提叉急行十余里,前方斥候回报说朝廷大军正在前方不远处,向南徐徐退兵并无察觉,此刻已经到了鹤林山北。
方啸鸣听闻禀报在马上一声大喝命道:“兄弟们,随我冲杀过去,杀南军这些狗日的一个落花流水,给我冀北死难的将士报仇雪恨!奋勇杀敌者赏!畏战擅退者斩!杀!~”
麾下骑兵听闻方啸鸣的命令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双眼通红高声大叫,各挥兵刃向南杀去。
方啸鸣杀敌心切,却不知自己已经踏进了李患之为冀北军准备的血肉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