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走出店门,王义顿时感觉一股汹涌的热浪炙烤皮肤,周身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开始有粘稠的汗液被热浪挤压而出,甚至空气中仿佛藏匿着火芒,每一次呼吸都隐隐感觉肺疼。
王义抬头,灼目的阳光就如火焰喷射器,喷射着万千道看不见的火焰,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涂满了一层辣椒油。
这鬼天气,恐怕要有四十多度了吧!?这样的温度下,树上的知了都停止了聒噪,我却还要奔走在毒日下,简直是自作自受!看来以后出远门,一定要看看天气预报!虽然不是白面小生,可是也不想拥有包青天般铁面无私的脸!!!
王义心中叫苦连连,恨不得巴掌大如蒲扇,至少还能抵挡一些阳光。
“怎么?!鞋子被晒化了,迈不动腿了?!用不用再饮两杯茶消消渴,再借你一把伞,遮遮日光?!”
钟元带着些许揶揄的声音传入王义的耳膜。
王义舔了舔干燥龟裂微微发咸的嘴唇,回过头来,只见石桌上多了一把伞,不过不是油纸伞,而是普通的遮阳伞。同时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杯中已经被钟元再次注满了水。
好马不吃回头草,好男儿不走回头路!!!
王义吞了一口唾液,滋润了一下灼热如炭的咽喉,迈开步,向江虹停车处走去。
“年轻人,果然有个性!不过提前告诉你一声,两百步之内,你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会死人的!”
钟元撑伞走到店门外,对着王义的背影出言提醒着,而后他转身回到店内,问钟贞:“老妹,你说说,为什么总有些人类,明明事不关己,却还要冒着未知的风险多管闲事呢?!”
钟贞蜷缩在石桌上,微微抬头,而后回答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许他们有感同身受之念,也许他们心中有仗义任侠之气,也许他们不知道世道险恶,还保留着赤子无畏之心!”
王义没有顺风耳,自然听不到钟元钟贞两兄妹的对话,他只是对于钟元的提醒感觉到无比可笑,因为下午三点左右,是炎炎夏日里温度最高的时候,这时候放眼望去,路上莫说是人,连一只小猫小狗都看不到,见一个闲人都没有的路上,哪里有闲事可管!!!!
天地如蒸笼,没有一丝一毫的风,王义只感觉汗水如蒸笼内沸腾的水,不断经皮肤涌出体外,就如狗皮膏药般粘贴在身上,异常难受。
好在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有稀稀落落的柳树。
柳树虽然算不上高大,可是树下也有一片绿茵,可以阻挡烈日骄阳。
王义行走在断断续续的柳树阴影里,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有百步开外。
路上虽然有了三两行人,以及不断飞驰而过的车辆,可是无不是行色匆匆,没有片刻的停留。
王义正行走间,突然感觉小臂上掉落下一团糊状物体。侧目望去,一股恶心之感涌上心头,掉落之物竟然是灰褐色黏糊糊的粪便。
真是晦气!!!!
王义望着小臂上的一团飞翔,不由自主抬头向上方望去,只见柳树横着的粗枝上正蹲着一只鸟,显然这只鸟显然正是天降飞翔的源头。
这鸟长嘴黑喙,周身黑羽,黑爪黑腿,就如闭着嘴的非洲土着般黑的纯粹彻底。在农村被乡亲们亲切称为老鸹,学名叫乌鸦!!!!
乌鸦漆黑如豆的眼睛也正望着王义,仿佛感受到了王义深深的恶意,振翅从王义头上掠过,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失去了踪影。
“啊……呃,啊……呃……”
王义虽然眼睛没有追踪到乌鸦的去向,可是耳中却听到了乌鸦嘶哑刺耳,穿透力极强的啼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