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尧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提着刀飞身劈向那滩烂泥。
结果还没近身,那烂泥忽然像一张大网一样朝他反扑过来。
薛尧身姿灵活,躲过倒也不难。
只是他并不知道命门在哪里,试着使用刀气,却没什么效果。
劈了一道雷也没什么效果。
薛尧见烂泥重新愈合,无奈跳到一边树枝上观望。
金澂想了一下,从袖中掏出几张灵火符,扔在那连潮头上。
刹那间,汹涌的火光隔绝雨幕。
如同一堵火墙般矗立在眼前,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红色,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掉。
雨水如同帘子一般落下,但却无法浇灭这汹涌的火势。
那滩烂泥被火灼烧,发出阵阵嘶吼。
赵泫是火灵根,他会纵火很正常吧。
抬手掐诀,那烂泥周围瞬间腾起火墙,连潮出不去雨进不来,嘶吼声慢慢变得干涸。
薛尧趁机一刀把那干巴巴的泥块劈碎。
恶臭的泥块混杂着发丝骨头飞溅开,薛尧后退数丈,发现雨停了下来才松口气。
“这东西也不算难对付,只是为何会被人一分为二,也不知道另一半在哪里。”薛尧抖了抖衣衫,有些担忧。
金澂收起伞,用了这么久,伞面却一丝湿润也没有,他整理了一下就放在储物间中。
“你难不成又想多管闲事?”
薛尧看向金澂,认真解释:“这不叫多管闲事,我们修行不就是为了除魔卫道,惩恶扬善吗?”
金澂掐了掐手心:“善恶你怎么区分?靠什么区分,你能考量每一个恶吗?你怎么那么天真。”
薛尧表情冷了下来:“我只知道做恶事终究会付出代价。”
“那你以什么去评判善恶?以你的立场吗?”
金澂眼底冷漠,眸色深沉许多。
薛尧抿着唇,眼底星河荡漾:
“这种事怎么能以我的立场,我只是在做每一个心中有道义之人会做的事。”
“今日你不帮人,日后有谁来帮你?”
“金澂,你乐意明哲保身我不管,但你不要阻拦我的道。”
过了许久,直到一阵凉风过来,才吹散此间粘稠的气氛。
金澂站在粗壮的树枝上,垂眸凝视他许久。
薛尧也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视线。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服谁。
赵泫冷嘲:“行了,自己人咬自己人算什么好狗,不能省点力气去咬外人吗?先找个地方歇一晚。”
这话虽然糙,但是并非没有道理。
两人同时收回视线。
金澂冷哼,从树上跃下,双手环抱在胸前往城镇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两人一个御刀一个御剑从他身边飞快经过。
金澂:“……”
………………
万时运回去的路上察觉到戒指在发热,顿时又加快了些速度。
这种急切的感觉他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齐天居没有通向楼顶的楼梯,所以只能御剑。
等他躺在床上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金澂坐在床边直直的盯着他。
万时运故作不解。
“师尊那么晚了怎么不安歇,穿成这样是去做什么了?”
金澂乌黑的眼瞳仿佛能把人看穿一样。
万时运莫名如芒在背,他明明已经脱去了面具斗篷和外袍,怎么还会被看出来。
“已经安歇了,澂儿为何这样说。”
金澂起身走向他,站在他身前,忽然抬手把他的发簪取下。
瀑布般的发丝顺着脸颊流下。
金澂手指划过他的脸,神色幽暗许多。
万时运身子僵住一瞬,他从未在金澂身上感受到那么浓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