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谢炘摸了摸下巴，勉强冷静下来“让它动起来的只是机械师的力量而已，力量越强大，它就会越像活物。但组成它的说到底还是一堆零件，你很难说它们真的是有‘生命’的。而且它们都有保质期的，听说机械鸟最多能维持三个月就会丧失力量，所以最好每两个月维护一次。”

寻望眯了眯眼，看着已经跳到他膝头上撒欢的汤圆，心头疑云遍布。意思是，如果他不想汤圆“死”，每两个月他就得去找一次晋云声？晋云声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这是在盘算着什么？

他继续问道：“他们可能让机械制品真的活过来吗？”

“半神好像可以。”谢炘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我听其他人说过一些家主的传说，说大少爷小的时候，养的狗因为意外去世了，他难过得要命。于是家主做了一只机械狗，然后赋予了它真正的小狗的灵魂，那只机械狗就这样活了，后来甚至长出了真正的皮肤和毛发……”

“而且啊，据说神级的机械师甚至能做出机械人，他们就和真人一模一样。”谢炘一脸后怕“如果这样的话，人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顿了顿，补充：“不过这些都是传说，没人真的见过，你也别太在意了。”

寻望听着，手指拨弄着汤圆，许久之后点点头，换了话题：“我刚刚收到执法庭的短信，刘立名已经基本审讯完毕，正传唤我们明天去录口供和为证物作见证。”

“是吗？”谢炘手忙脚乱地检查收信箱，果然看见宫应星助理发来的短信“那我们明天早点过去。”

寻望便不再多说，回自己房间休息了。他很好奇刘立名的审讯结果。

小主，

清早，执法庭派了专车接两人过去。白天再看，执法庭与名称很相符，它的外观仿佛是古希腊式的神殿，高耸的柱廊林立，结构严密，庄严非常。

助理领着他们经过安检，进入大厅。一楼大厅层高极高，装潢肃穆，墙壁上挂着古老的油画。工作人员们来回穿梭，步履匆匆。进门的正对面，是宽敞的审判厅，此刻大门半开，能隐约看见里面陈设和寻望原世界的法庭差不多，座位整齐排列，高处有法官席也就是审判官的座位，和观众席等等。里面一小半的座位已经坐了人，一个穿着和宫应星差不多的男人坐在审判官席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法槌。

“今天是另一个案子的开庭日。”助理说着带着他们走下楼梯“公开审判是面向市民开放的，你们以后有兴趣也可以来看看。”

地下首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设置了高耸的玻璃墙，玻璃后是一个又一个被关押在单独房间的犯人。这玻璃似乎是双向的，寻望感觉每个被捆在十字架上的犯人都在看向自己。

“他们都是待审的嫌疑人，不用理他们。审讯室就在前面。”助理熟练地刷了几道门，走进一个极其安静的空间，并推开一扇标着105的铁门。

审讯室的墙壁通体由厚重的黑色岩石构成，深邃的黑色令狭窄的室内如同能吞噬光芒的黑洞。一盏古老的铁质吊灯在中央发出微弱的光芒，单向玻璃对面，只有一张古朴的长桌和两把硬木椅子，其中一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宫应星正监视着里面的人，听见动静侧过脸，淡声道：“来了？我们已经审出他的生平，以及他杀过多少人，在我们执法庭历年审理过的案子里，他的业绩也可谓是名列前茅。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她信手扔来一卷被牛皮纸包裹着的卷宗。

寻望没立刻打开：“我们可以看？”

“难道徐小姐不想知道全部？”宫应星挑眉。

“……看来我们只是用来避嫌的。”寻望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宫应星道：“你们可以把自己当徐小姐的代言人。看吧，看完就可以进去亲自审问了，他现在很乖。”

寻望透过玻璃，看着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刘立名，深深认同：“打成这样，恐怕不乖也得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