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回到里间的时候卿谧已经穿戴整齐,天外居有许多为他们二人备下的男装,这次卿谧一改往日的风格,穿了件带着金丝暗纹绣滚边的直襟靛青色长袍,腰间是镶着蓝宝石的羊脂玉佩,脚上踩着流云锦靴,举手投足都透露着贵气。
她给李莲花备下了曾经爱穿的红色衣袍,并非习武之人所爱的短打,而是与她一般的直襟宽袖,曾经高高束起的马尾换成如今的只在头顶盘了一个小发髻,用银冠固定住后坠下一根流苏,还有半披在肩上的部分消磨了些红衣带来的视觉冲击,平添两分清雅。
这件红衣的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莲花,领边也绣着并不繁杂的图案,另有说法的便是那根腰带,蹀躞带多用玉制成,李莲花所配的腰带是上等羊脂玉所制,工匠也是奇思妙想,把腰间玉饰雕成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这装扮从头到脚所费甚多,却并没有扎眼夺目,腰间的玉带更是锦上添花,风雅却不风流,正是李莲花如今的打扮。
“这…是否太过张扬?”早已习惯素雅衣着的李莲花并不习惯年轻时所喜的红衣,李相夷或许衬得起这身红衣,但李莲花真的还适合吗?
卿谧把他腰带扣好,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与十年前不大相同,但花花这样打扮仍是好看的,若说哪里不同…或许便是这眉眼间的朝气了。
花花,人得服老,十年光阴,扬州慢再如何葆生机,也不可能容颜丝毫不改,更何况碧茶蹉跎人,我前段时间的状态也是奇差无比,甚至都不敢照镜子。”
向来不会安慰人的卿谧努力让李莲花好受些,却不知自己句句扎心,一句让他服老,另一句又是碧茶蹉跎。
对于这样的心上人,李莲花也是无奈。跟人唇枪舌战针锋相对之时这张利嘴几乎能让人无能狂怒,但安慰起人也是冷枪暗剑防不胜防,冷不丁就要被刺上几刀。
他甚至怀疑这张小嘴是不是抹了碧茶。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戳自己伤疤,他将人揽在怀里,“好好好,我穿着就是,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罢,只要是你欢喜的,我做谁都无所谓。”
多亏卿谧当年封存他内力之举,他如今功力尽数在身,除却心境变化,单论起武功,他又何尝不是武林之巅的李相夷?
这十年虽有高手逐渐长成,但无一比得过当年李相夷,少年英杰的世人罕见天分,是旁人努力几十年都望其项背的存在。
没错,说得就是单孤刀。
李莲花本嗅着她衣襟上新熏的沉水香有些情迷,却低头看见她伪装的“流夏”,不知为何瞬间没了感觉,不但亲不下,更想离她远些。
他记得岳母说过,这张脸是一个叫旭凤的。
“阿卿,旭凤是何人?”
这话把卿谧问得一愣,对上他视线之时她又莫名心虚几分,整个人不断往他怀里钻,“他…是羲玄的兄长,与羲玄是双胎兄弟,当年寻他之时,我想着变成他哥哥的模样,他若认出我便也就寻到他了。”
李莲花了然,忆起这位让自己吃了不少醋的“羲玄”,“你这般不计辛劳的去寻这个羲玄,他为何从未看望过你?也未见过他来向你道谢。”
卿谧一肚子坏水儿,她抿抿唇从李莲花怀抱中坐起身,“这个羲玄自然曾与我联系,不过啊…他打算以身相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