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觐没有回来的打算,如今单厥已被收入囊中,剩下的两个部落,势必也要一鼓作气拿下。
黎青蒲给他书信几封,他也次次回信,他也期盼着,等彻底攻下西境部落,与她相见。
本以为一切正顺利,可吴家却因此遭受到无妄之灾,齐国公怎会看着他的谋划被突然冒出来的吴飞仪打乱,所以一场刻意针对吴家的阴谋落在了吴家头上。
吴家上下惨遭陷害,抄家入狱,吴飞仪从西境赶回来时,吴家已人去楼空,吴飞仪又岂会不知这是齐国公的手笔。
齐国公先找的吴飞仪,看着吴飞仪眼神冷冽,带着杀意,齐国公先是笑了笑,“吴将军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若是聪明人,自然该知道如何做。”
吴飞仪的拳紧紧攥住,“齐国公好手段,如此小人行径,就不怕墙倒众人推,有人尽皆知的一天?”
齐国公冷笑,神情不急不缓,“吴将军莫不是以为这只是本公的意思?你以为陛下真会将公主嫁给你?”
不到两年的时间,吴飞仪埋在沙场中浴血杀敌,从京城中富家子弟变成如今这副沧桑模样,吃了不少苦头,也受了不少伤,本以为远离朝堂纷争,在战场上拼命便能换来想要的,可如今,真是让人心寒。
齐国公的话并不无道理,若没有陛下的授意,他又岂能这般肆意横行。
他是这般下场,在西境一同拼命杀敌的同僚们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如今胜仗皆大欢喜,若有一天远在京城的官僚与身居高位的皇帝陛下因为几分忌惮,或者几分无端的猜忌,那把皇权下的利剑又会刺向谁呢?
从小在皇室中长大的萧延觐,看多了这种事,却还一腔热血的奔赴在战场上。但每每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满朝居心叵测的朝臣,难道他不会有心寒的一天吗?
吴飞仪也接着想明白,萧延觐与他不同,萧延觐即便是心寒,他身为皇室血脉,也别无选择。
想到还在狱中受苦的父母手足,想到满心期待的萧安茹,吴飞仪心痛不已。
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那日去军营中找萧延觐时的光彩,只剩满目黯淡。
“公爷想让我做的我可以做,不过公爷要先放过我家人,只要他们安然无恙,我便辞去副将一职,远离京城。”
听到吴飞仪低头的话,齐国公满意的一笑,“吴将军是个痛快人,那我必定也成全吴将军。”
吴飞仪转身离开,却又驻足回头,“壃国百年至今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成就如今泱泱大国,公爷乃朝中元老,若是只倚仗这般宵小手段,何以成就壃国宏图伟业?”
齐国公仰头,“壃国壮哉至今,本公也是效尽犬马之劳,轮不到你等小辈来指手画脚。”
“公爷只过活这一世,可壃国不是。”吴飞仪看了他一眼,最终转头离开。
西境中。
吴飞仪按约辞去了副将一职,萧延觐大怒,将信封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这两年,他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他知道吴飞仪为人,若不是遭人迫害,在西境如此关头,他不可能辞官离开,更何况,他还要仰仗这军功迎娶安茹。
这等手段,他见多了,可还是次次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