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家在十几里外的莲花村大队。
“十几里?”林芷柔惊呼,那来回不就三十里了?这么多路走完,腿还是自己的吗?
丁玉兰还很庆幸路不远,她说以前去过一家在三十几里外的大山里,一走就是大半天。来回几乎一整天都在路上。
“没有公车的吗?”林芷柔不由问。
“嗨,都是山路,哪儿来的公交?公交要县里和一些富裕的公社才有。我们公社只有一辆旧自行车,不过也轮不到我们用。至于那台拖拉机,那可是我们领导的宝贝疙瘩,轻易不肯使用的。”丁玉兰将挎包背上。“走吧,早去早回,要不然用赶不上回来吃午饭。”
这下轮到林芷柔苦了脸,还是摆脱不了走路的命运啊!
她们走在泥土的小路上,翻过山坡,走过木桥,一路跋山涉水,终于看到一片荷叶田田。
丁玉兰指着不远处的土坯房道:“那儿就是刘大娘家了。”
她们接近门口的时候,刘大娘正在骂人,她不停地用手指戳着,一个不足六岁女孩的脑袋,“你个遭瘟的小贱人,让你洗件衣服都做不好,真是没用,午饭不许吃了!”
小姑娘大眼睛包着泪,神情怯怯的,额头被坚硬粗糙的手指戳得通红,想哭都不敢哭。
丁玉兰不忍,劝道:“刘大娘,孩子还小,慢慢教怎么能不让吃饭呢?”
刘大娘上下打量她们一眼,看到丁玉兰脸色一板,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这是家务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
丁玉兰脸色也不好看,心道:“你当我想来啊!还不是你家闹得不像话!”
刘大娘眼睛一转,看到林芷柔,忽然眼前一亮,惊喜道:“这姑娘长得真标致,说人家了没有?我还有个小儿子没说亲呢。”
丁玉兰把林芷柔护在身后,“我们小林已经定亲了。”
林芷柔诧异地看了丁玉兰一眼,没想到她竟会护着她。
刘大娘听说她已经定亲,顿时失了兴趣,“你们给我走,一天天的不干正事老往我们家跑,我们可没口粮招待你们。”
丁玉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林芷柔脸上却挂着笑,好声好气道:“大娘,我们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我们是来慰问产妇的,听说秀玉姐刚生了孩子,她现在坐月子,应该在里面吧?”她假意从挎包里,实际上是从随身仓库里掏出一包二两红糖,在刘大娘眼前晃了晃。
刘大娘见了红糖,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来送东西的,早说呀。她伸手要接,林芷柔却收回手,“这是给秀玉姐的,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
刘大娘撇了撇嘴,“我们地里刨食的乡下人哪有那么金贵,哪儿用坐月子?不上工赚工分,吃什么?”实际上她家完全没有没有她说的那么困难,只不过是她故意找借口磋磨儿媳,想逼她就范罢了。
“她才刚生了孩子不到三天,你就逼她下地。你就不怕她身体累坏了,以后生不了孩子。”丁玉兰以为这样说,刘大娘会后悔。
没想到刘大娘嗤笑一声道:“那正好,我换一个能生儿子的儿媳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