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变化?
他们现在所身处的时间又是否是真实?
青圭介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他警惕起来,散发感知去捕捉游离在山野中的灵性。
星野原本想嘲讽他转移话题的生硬,但旋即又紧紧抿住嘴唇。
她猛地看向太阳落下的方向,清冷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讶。
“真的……跟昨天不一样。”
他们如果是第一天抵达汤泽,受经纬度和地势的影响,可能还感觉不出这种差异,只会以为这是和东京迥异而已。
但问题在于,他们并非第一次看见汤泽的日落。
“社长,你有带着那串手链吗?”青圭介问。
“嗯。”
星野不二子立刻将装着手链的盒子拿出来,交到青圭介手中。
青圭介在四周设置下隔绝灵性的屏障,才轻轻将盒子打开。
这个瞬间,有淡淡的浅绿光芒在木珠上流转,随后才缓缓消失。
“封印被激活了,看来刚才手串和大泽山产生了共鸣。”
青圭介检查了一番后说道:“好消息是,社长你至少没有找错地方。”
“……”
星野轻轻地冷哼一声,但心里难免有些惴惴,要不是喊上了青圭介当保镖,她自己前来估计已经撤离了。
“我要解开屏障了,小心点。”
青圭介打了个响指,笼罩在四周的无形屏障立刻“砰”一声破裂。
而就在这个瞬间,无数的灵性与手串连通在一起,在两人的感知中,大泽山仿佛都为之剧烈震动起来。
但实际上,远处的北泽小田和泽树大友仍然在正常聊天,可见这只是两人意识中的幻觉。
星野下意识抓住青圭介的手臂,以免摔倒。
青圭介眯起眼缝,趁机捕捉着四周灵性的流动变化,希冀从中一窥神灵的特质。
太阳似乎下沉的越发迅猛了,随着手串和大泽山的共鸣越来越强烈,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正在出现。
木珠上面的封印亮起刺眼的白光,要将这股躁动镇压下去。
青圭介见状直接划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涂抹到封印上面。
“血污之咒。”
他直接施术,将封印暂时污染,让手串可以更强烈的和大泽山回应。
“嗡隆——”
刹那之间,整座大泽山仿佛被送进了另一个奇异的世界,有琉璃色的彩光在半空中氤氲扩散。
“咚——咚——”
此时太阳已经半沉,绯红的夕阳洒满了整座大泽山,有阵阵的鼓乐声从山阴处的公路上传来。
所有人,包括北泽小田和泽树大友都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公路的尽头,缓缓走出一支穿着诡异的游行队伍,为首的祭司穿着一身黑色的破旧狩衣,头戴兜帽,脸上罩着一张木质的漆装兽面。
他手持着祭祀用的神铃和象征着丰收的枯枝,走在队伍前面跳着渗人的舞蹈。
后面的人,分别持有残破的黑旗,巫女祈祷、破魔用的御币,即用杨桐树小枝缠上交叠的白纸。
再往后是四个力士,肩扛一口无盖的空石棺。
最后是一支左摇右晃吹奏着传统礼乐的乐队。
有声音在唱:
“今天又是丰收年,
大神庇佑风调雨顺,
献上鲜果和美酒,
明年又是丰收年!
……”
唱腔幽冷深邃,将原本朴素的曲调扭曲得面目全非。
所有人都穿着凄渗的黑色长袍,面带苍白的纸面具,赤裸双脚,好像从黄泉中漫步走出,令人身体发寒。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泽树大友下意识后退。
北泽小田更加恐惧,脑海中有年轻时的记忆瞬间涌现,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仿佛魂魄都被这支队伍勾走。
青圭介双眼盯着这些身影,既感到震惊,又十分惊喜。
这分明……是诅咒吧?
如此特殊又复杂的存在,真叫人好奇。
这支队伍并没有因为他手持珠串就朝他们走来,而是沿着公路敲敲打打,半道就朝着天上飘去。
观景台上的几个人下意识目光追逐着这支诡异的队伍,向上看去,接着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见——
在晨与昏的交替之处,一座纯净、庞大,在夕阳下宛如一颗粉色宝石的湖泊倒悬在大泽山的上空。
湖面正对着大地和山岳,湖水在风中掀起波澜,呈现出一派诡异的静谧。
祭祀队伍欢奏着乐曲,一个一个走入湖水中,就此消失不见。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