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郑红秀的话音落下之后,朱楠武也只是稍作犹豫就开口回道;“好,为了自证清白,我答应让你去我家搜,要是搜到了你们家丢的那些粮食,我自是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过紧接着,他的脸色陡然转冷,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要是什么都没搜到,大伯母你必须为你之前污蔑我是贼的行为公开道歉,另外还要补偿我十块钱的名誉损失费。”
本来朱楠武是想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的,但他知道郑红秀肯定不可能答应,十块钱恐怕就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了。
“什么,你偷了我的粮食还敢问我要钱,做梦!”郑红秀气的跳脚大骂;“向钱想疯了吧,穷鬼。”
朱楠武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摊摊手;“既然大伯母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那不好意思,我也不同意你进我家去搜。”
郑红秀像是抓到了朱楠武的什么把柄一般,再次大声叫嚣;“ 哼,你不让我搜,我看你就是心虚。”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不同意我提出的条件,就别想进我家去搜。”朱楠武双手环抱,懒洋洋的说道;“顺便好心提醒大伯母一句,如果未经主人家同意就闯进他人家里,那叫私闯民宅,是可以去报公安的。”
一听朱楠武说要报公安,郑红秀是真有点被吓住了,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对公安还是相当敬畏,一般如无必要都不太想与其打交道。
原本郑红秀的确是存在和要强闯进去搜的打算,但听了朱楠武的话之后,她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最后不得已,郑红秀咬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这下我可以进去搜了吧。”
郑红秀之所以会答应朱楠武提出的条件,也是有她自己的小算盘的。首先她坚信朱楠武就是那个偷粮食的贼,只要进去搜,肯定能搜到赃物。
其次,就算万一什么也没搜到,她也不会去遵守那些条件。反正即便她不兑现承诺,朱楠武又能拿她怎样!她可是朱楠武的大伯母,站着亲情孝道的大义,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就耍无赖了,咋地!
既然郑红秀已经同意了自己提出的条件,朱楠武也就没再阻拦;“那就请吧。”
“待会有你好看的,你给我等着。”郑红秀恶狠狠的刮了朱楠武一眼,重重冷哼一声,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走进了朱楠武家的小破院。
朱楠武依旧是一脸的平静淡然,从容不迫跟在郑红秀后面也走了进去,其他围观村民倒是没有跟进去,但也没离去,留在外面等着看结果。
朱楠武先一步来到高雪瑶身边,将情况简单与其说了下,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的高雪瑶也没多说什么,任凭郑红秀自己去搜。
朱楠武的家不大,也很简单,就一间破旧堂屋和厨房,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说是家徒四壁都不为过。所以家里有什么东西只要扫一遍,基本上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很快郑红秀便将朱楠武家搜了一遍,生怕会错漏过,她更是来回找了好几遍,把里里外外可谓是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自然是除了朱楠武家里原有的那些粮食,其余什么也没找到。
朱楠武表情玩味。淡淡的看着面色异常难看的郑红秀;“如何?找到了你们家丢的那些粮食了吗?”
尽管什么也没找到,但郑红秀依旧不死心,坚持认为就是朱楠武偷的他家粮食,死鸭子嘴硬继续叫嚣;“哼,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你就是那个贼。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把偷的粮食藏到了其他地方,所以才没在你家里找到。”
“快说,你到底把我们家的粮食藏到哪去了?”郑红秀怒气冲冲的问道。
朱楠武似笑非笑的挑挑眉;“呵呵,大伯母你这可就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了。”
“你这样随口污蔑他人,都让你去搜了家,没找到证据还要继续死缠烂打可不行,要是以后大伙都学你这么耍无赖,还不乱了套。”
朱楠武此番指责一出,立刻得到了周围凑热闹的村民的响应,纷纷指责郑红秀不要再无理取闹,对她进行口诛笔伐。
因为朱楠武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如果以后人人都学郑红秀这般随口诬陷他人,即便去搜了家没找到证据还不肯罢休,继续胡搅蛮缠。
那以后村子将会永无宁日,人人自危。
他们绝对不允许这股歪风邪气冒出。
正是因此,围观村民才会站在朱楠武那边,对郑红秀进行口诛笔伐。
见到周遭村民都站在了朱楠武那边,不仅不相信她说的话,还反过来指责教训她,郑红秀气的几乎快要晕厥。
虽然很不甘心,但她也懂得不能犯众怒的道理,用仿佛能杀人的眼神瞪了朱楠武一眼;“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冲朱楠武放下这句狠话之后,郑红秀就气急败坏的离开。
“别忘了欠我的十块钱。”朱楠武笑眯眯的好心提醒道,气的郑红秀离去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见郑红秀走了,也没热闹可瞧,也都纷纷离去各回各家。
至于朱福贵和郑红秀家里丢粮食这件事,后来在村子里传开,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有人怀疑朱福贵他们是在自导自演,贼喊捉贼,想要用这种方式诬赖朱楠武,讹他。其实根本就没被偷,粮食都被朱富贵他们藏起来了。
当然也有人相信朱福贵家的确丢了粮食。但由于一直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小偷,即便朱富贵报了公安也是一无所获,这件事也就逐渐不了了之,被人遗忘了。
要说唯一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也就朱富贵和郑红秀一家了。他们一直都怀疑这件事肯定和朱楠武脱不开关系,但却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只能是在心里怀疑。
而这些就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打发走了郑红秀之后,朱楠武和高雪瑶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这件事,他们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出门。
朱楠武背着箩筐,里面放着他今早从山上带下来的三只野鸡和两只野兔。
高雪瑶则是挎着一个碎花小布包,里面装的是她绣的十个手帕。
朱楠武笑着看向高雪瑶,提议道;“媳妇,要不你就在村口等着,待会和其他人一起等去镇上的牛车。”
没错,这一次去镇上,朱楠武依旧是打算走着过去。
原因很简单。
担心被人看到那些野鸡野兔,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论是坐驴车还是牛车,一次都得拉上十几人。而村里的人尤其是那些中年妇女,好奇心特别大,也没那么多讲究。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朱楠武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去坐车,野兔野鸡一定会被发现。
他不想找惹麻烦节外生枝。
这可不是朱楠武危言耸听,杞人忧天。
在这个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年代,肉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品。可想而知,当他们看到那么多只野鸡和野兔,都眼红成什么样!
要知道人一旦犯了红眼病,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所以,为了不被麻烦缠身,朱楠武决定还是走着去镇上。反正这点路程对于身体素质大增的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朱楠武已经决定走着去镇上,但心疼媳妇的他可舍不得让媳妇也走着去,就打算让她去坐车。
但没想到高雪瑶却是拒绝了;“不用了,我和你一起走着去。”
听到媳妇的话,朱楠武有点小感动,小惊喜。
媳妇说要和他一起走着去,有媳妇陪着一起走,当然要比一个人孤零零的走要好。
但考虑到自家媳妇的娇弱身体,朱楠武还是有些担心;“真的没问题吗?”
甚至他都在考虑要不就冒一次险,干脆他也去坐牛车,如此一来媳妇也就不用陪着他走路去镇上。
仿佛是看出了朱楠武的想法,高雪瑶连忙摆手阻止;“我真不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她虽然才来到这里不久,但无论是哪里,人心的复杂和多变都是差不多的。前世见多了人心的丑恶的她,从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性。
不患寡而患不均!当一个人获得了其他人得不到的东西,羡慕,嫉妒,眼馋,乃至是恨意等情绪就会疯狂滋生。
所以,在高雪瑶看来,朱楠武选择避开人群的做法,是相当明智的;“不会有事的,昨天我不也走了一个来回,并无大碍。”
“而且,昨天走了一个来回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似乎增强不少。”说到此处,她不仅露出欣喜之色;“我也想多走走,让自己的身体更健康。”
听到媳妇这么说了,又见她态度相当坚决,朱楠武也就没再坚持让她去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