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岛。
距离炫光岛十万八千里之遥,以一阶飞舟的速度,需要不停歇的飞行六天六夜。若是普通海船、先天修士,更要航行两个月之久。
陈季川让六名弟子以及二十四名杂役轮番催动飞舟。
第八日才抵达玉壶岛。
“形如玉壶。”
“难怪叫作‘玉壶岛’。”
人在空中,陈季川俯瞰整个玉壶岛,但见这岛好似玉壶睡卧,惟妙惟肖。
岛上雾气萦绕,缥缈若仙。
方圆数百里,暗河密布,河中有一种名唤‘云锦鱼’的灵物,口吐‘五色灵气’,收集起来,可以用来炼制锦衣、罗网、匹练等法宝。
价值不小。
只因九炼仙府产业太多,而玉壶岛距离炫光岛又太远,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名义上占据此岛。
这次门中又多一位仙师。
陈季川就被派来坐镇玉壶岛,肃清岛上妖物,收集五色灵气。
“走。”
“下去。”
法舟径直落在玉壶岛上。
……
传言。
上古时代,妖物横行,以人类为血食口粮,肆意屠戮。
仙道式微。
直到‘七皇剑宗’七尊皇者横空出世,剑荡人间,打下中洲。再以中洲为中心,横扫煞环海,直杀的天崩地裂,妖物近乎灭绝。
那一战惨烈。
七位剑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致使天地破碎,位格跌落。到了如今,再难出现能比肩七位剑皇的人物。
不过从那之后,仙道大昌,人族翻了身。残存的大妖、后起的妖王,都只能藏身在人迹罕至、修士都不愿去的苦寒、蛮荒地界,苟延残喘。
已经不成气候。
不过天地万物有灵,有灵就有机缘成为精怪,根本杀之不绝除之不尽。
如玉壶岛。
长久无人,岛上诞生的、岛外迁来的妖兽、妖物不少。陈季川要坐镇此岛,就必须将这些妖物铲除。
“可惜。”
“都是些不入流的。”
陈季川施展‘血光返照太阴神镜大法’,照遍玉壶岛,发现并没有堪比炼气的一阶精怪,有些失望。
若是有一阶精怪。
以他的本领完全可以收服,令其代为镇守玉壶岛。现在这样,还得再去外头寻找。
没有成气候的精怪,陈季川懒得动手。
就让张沛等杂役以及六名弟子四处出击,肃清岛上精怪。而他则带着宋大志来到玉壶岛第一高山‘玉盖山’中开辟洞府。
自此。
就在玉壶岛落了脚。
……
玉壶岛。
玉盖山。
陈季川盘坐在洞府中,手中捧着一卷书册。
书页散发芬香,这是修士炼制的‘兰香纸’,可保数千年不蛀不烂,用来记录典籍文字再合适不过。
“比不上玉简方便、长久。”
“但读书也需要仪式感,翻阅书籍与查看玉简的感觉截然不同。古往今来许多修士都更中意用书籍来阅读跟学习,玉简则只用来备份、库藏。”
陈季川翻着书页,享受读书时的宁静与心安。
书封上,有‘蚀文详解第一卷第一册’的字样。
在陈季川身侧,还有厚厚的七八摞,分别是第二卷到第九卷,每一卷都有数十册,加起来数量可不少。
“蚀文。”
“一字千意,字字珠玑。”
陈季川沉浸其中,逐渐入神。
蚀文复杂。
每一个字都有复杂含义,字与字连成一句话,更是如同天书一般难以读懂。
但这是修行者的文字。
直接从天地至理感悟而来,天生地成。
陈季川历经多个世界,对‘蚀文’的重要性更加清楚:“世俗中,国家与国家之间、朝代与朝代之间,彼此文字都有较大诧异,甚至天差地别。修行界广袤,文字更是千百万不重样。比如我,如果用汉语书写一卷功法,即使流传出去,在玉泉世界、在秦岭世界、在煞环海中,也没人能看懂。”
因此。
若是同一界,如玉泉世界,没有蚀文流传,修士得了一卷功法,不认识上面的文字,就只能寻找学识渊博、熟悉各种文字的学者进行解读。
又或是自行学习、翻译。
既耗时又耗精力。
若是文字失传,功法也就失传了。
有了蚀文则一切不同。
“以蚀文记录功法,既更加准确,同时也避免了文字不通的问题。”
陈季川不住点头。
他来自现代,对‘书同文’的重要性再了解不过。要是全世界只有一种语言、一种文字,虽少了很多乐趣跟民族文化特色,但许多人也少了外语的折磨。
这是天大功德。
当然。
相较于蚀文,许多修士兴许更乐意于钻研其他文字。
没别的,只因为——
“太难了。”
陈季川翻看着《蚀文详解》,学习一个个蚀文,看到每一个蚀文后头,密密麻麻的注释,连他都有些头皮发麻。
也总算知道。
不过是一部‘字典’、‘辞海’,为何足足有九卷数百册之多。
“单独的蚀文含义。”
“组合的蚀文含义。”
“蚀文语法。”
“蚀文读法。”
“蚀文书写。”
……
陈季川一向爱读书爱学习,这些年来看的书籍足有山高,学习能力极强。
再加上‘洞悉术’,掌握这些蚀文并不难。
反而为自己学习到这种精妙文字而高兴。
一边学习蚀文。
一边又取出白云祖师传给他的《九炼真功》、以及《五行五方玄元秘录》。
前者是九炼仙府最顶尖的命道功法,后者则是顶尖炼气功法。
陈季川手上的,只能够修行到抱丹境前三层、炼气前三层,后续功法还得用功勋去兑换。
两门功法都是以蚀文记录。
陈季川每每解读,都有不同感悟。两功本是旁门级功法,但陈季川初时解读,居然只得出两篇精妙级功法。
随着蚀文研究的越深入,解读出的功法才愈发准确,逐渐达到旁门级的层次。
个中妙境,令陈季川颇感兴趣。
解读两门功法的同时,又在尝试将自身修行的《剑图》、《太阴炼形法》等功法翻译成蚀文。
又别有一番心得。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