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记得。”
“我出去溜达。”
“道爷慢走。”
杨暮客背着手出了屋子。
京都里的人道气运还在变。尤其是朱雀门,本来杀伐煞气堵住了宫门口,内外不通。但昨日一把火烧干净了煞气。内外相通,人心浮动。
亚尔道长的骨灰被送进了官祠,朝廷的淡化处置让民间议论纷纷。
杨暮客溜达在城里,人们只要是见着道士,都要插手弯腰。远远看着皇城,本来羸弱的气运聚集在了前殿,亦或者说是议政殿。南离火明耀,居内宫的金炁退让一方。
城中的守卫更多了,来往的巡察不但没有减少,甚至比宣王作乱之后还要多。
可见昨日有道士冲进禁宫教训人主的事情,让护卫部门都敲响了警钟。杨暮客又掐了奇门阵道之变,竟然只有国神应了,其余神官都还未应。他呵呵笑着散去法诀。
虞庆山乘风而来,“拜见紫明上人。”
杨暮客转到拐角,捏了个诀走进阴间。“护法神何事来寻?”
虞庆山深揖道,“上人摆奇门,我等未应,本神得神司之命,来问明详细。”
杨暮客将虞庆山扶起,“没啥,就是想看看街面上那些人的命数。看看这京都气运可改,又有哪些当改未改。”
虞庆山抬头看了看杨暮客的表情,这小子竟然只是微笑,让虞庆山琢磨不透。虞庆山位列三公,跟着两个老狐狸斗法斗了半辈子,一个人可能如此转性么?他不信。莫不成以前那小道士天真耿直的性子是装的?
杨暮客龇着白牙,“护法神在瞧什么?贫道可是比以往俊俏了?”
虞庆山摇了摇头,“小神只是怕上人生气,所以细细观察。”
“贫道不气,奇门之法诸神官应对周全一些本就是好事。尤其是京畿重地,昨儿贫道行径点醒诸位,该记贫道功德。”
“是是是……”虞庆山赶忙应下。这小子说话虽然还是一副俏皮模样,但明显比之前要收敛许多。尤其是最后一句,该记他的功德。这话非是说给虞庆山听,而是说给阴司听。
紫明上人点明了要求,道牒文书上要写得好看些。要先记功德,再记放浪行径。
杨暮客跟着虞庆山行走在阴间,举手投足之间灵炁将阴阳二分扰乱,他二人能见着野鬼流窜,阴气浊灰成絮,也能见着人来人往,叫卖之人匆忙。
杨暮客跟虞庆山说,“本来要给你修个雕塑,修在正中央。现在有个好地场,是那永平坊的一片小荒山,荒山里竟是些旧坟,用你的香火气去镇压阴煞。想来护法神愿意帮衬我等吧。”
虞庆山笑笑,“怕辜负了上人厚爱。”
“就是清理阴煞而已,给你添添阴德。”
二人说话间竟然走到了国子监,再往前不远便是东市。东市以北是胜业坊,虞庆山生前的宅院就在胜业坊。他们溜达着便看见了那栋宅院。虞府的匾额已经摘了,虞庆山死后,虞府便归还给官家。不过街口牌坊下多了一个赑屃兽驼碑,书写了虞庆山的一生。
再往北走,不远处就是米家。车来车往,米家也在准备搬离京都。
二人打阴间里看见的米慧,米慧在街口牌坊下烧纸。
虞庆山感慨道,“这是烧给他儿孙的,俩人都没入米氏宗祠,成了孤魂野鬼。”
杨暮客站定了打量,“这米老儿是个狠人。”
虞庆山侧头看了看上人表情,“不狠……做不得三公。”
“但他的福德便不如你,你能成了护法神,那裘太师也是福报后人。他米家要珉宇众人咯……”
虞庆山并不认同上人之言,“积攒了大笔财富,米家如何落魄也不至于如上人之言。”
杨暮客抽出折扇,定睛看他,“你不信贫道?”
虞庆山虽为新神,但通晓阴阳,也能看见气运,这米家明明没有破败之相。所以他默默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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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刷地一声打开那珍宝折扇,扇面上依旧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贫道说这米家绝后,独剩一支是那女子米影的孩儿。”
“上人莫要妄言,若是我等神官听信了上人之言,去改了米氏运道,那是大罪。”
街角上米太傅一声咳嗽,似是被烟呛着了。被下人拉着进了米府。虞庆山看到此景皱眉,他看到了瘟炁……
杨暮客看着虞庆山面色一变再变,默默等着等着虞庆山再言。
“这……上人如何比小神还先一步得知……”
杨暮客撇嘴,他总不能说从天地文书上看到的吧。
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虞庆山道别之后杨暮客便独自遛弯,找到东市人群,看看街面上买卖的物件。
东城的康府被查抄,里里外外都是官府的人。
李召都坐在东城利民客栈的二楼看着街面上的风景。他还没走,也不知是不舍得,还是不怕了。
店小二上楼添水,敲了敲门。
“李老爷,您还要住几日?”
“某家也不知晓。这邱家一直没有回信,拿不到货走不了。”
“哟。您说的邱家不是安邑坊的邱家吧,安邑坊的邱家昨日便被查抄了。”
李召都摇了摇头,“不是安邑坊的,是安兴坊的。”
“安兴坊有邱家么?安兴坊那里可住得都是大人物。您要是与那样的人做生意,何故住我们家这地场呢?”
李召都瞥了他一眼,“某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