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至尚文殿偏殿。
然而本该有学士坐值的殿内,如今却空无一人。
原本准备把人放下就回去复命的楚德全,不得不招来旁边的小太监询问情况。
“出什么事呢,人都到哪儿去了?”
楚德全招手,吩咐身后的一名小太监去正殿看看。
“回禀楚师爷,韩太傅突然晕倒,几位学士都随着内侍去太医院了。”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
这可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一个回答不好,传到陛下那儿,整个尚文殿当值的人都得吃挂落。
“那孙太傅、刘太傅和赵太傅呢?”
楚德全皱眉,也不能一个人都不在。
尚文殿最起码都该有两位太傅坐镇,一位倒了好歹有另一个。
“孙太傅去聚贤书院主持院考,刘太傅今日休沐,赵太傅前几日就递了折子回乡丁忧。”
小太监一骨碌将几位太傅的去向全部解释了一遍。
余光瞥见楚德全越来越黑的神色,顿时也吓得一脸煞白,额头冷汗淋漓。
还就是这么巧,确实一个能做主的都没有。
楚德全被噎的无话可说,今儿个还真是赶巧了。
赵太傅的事,他是知道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把这三位先安排到这里来。
韩太傅年迈即将告老,赵太傅要两年多才能回来,孙太傅只教特定科目。
陛下就等着这次科考把人补充进来,太子的教学可关系着国家未来。
“太子现在是谁在负责?”
楚德全也顾不了其他了,现在只希望太子那边没有问题。
不然,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跟随陛下这么多年,楚德全当然知道,圣上对这位先帝遗留下来的小皇子有多重视。
要不然,也不会刚掌稳大权就将他封为太子。
现在太子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人禀告,他都不知道等下陛下会是何等的雷霆震怒。
“事出突然,情况紧急,太子做主让所有学士都随行去了太医院。
而且已经让贴身太监去禀明陛下,现在正带着众学子、伴读自行看书。”
小太监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大家是有想过让学士们先行讲课的,但是几个学士一听就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没有人敢应承。
不过也很理解,他们都是太傅们带着的学生。
自己都没有出师呢,哪敢乱教别人,何况那里面都是身份贵重,得罪不起的主。
太子见此也没有为难他们,这些人怕留下来担责,就都跟着一窝蜂的全跑去太医院了。
“三位大人,你们也知道,陛下有意让你们教导太子。
现在正好有此良机,不如就由你们其中一位暂代夫子之职吧。”
楚德全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着三人建议。
虽然听着像是在和他们商量,但那态度那语气,看着就像是在威胁,无论如何都得来个人顶缸。
楚德全也觉得自己真有点倒霉,就这么个时间差,正好就让他碰上了。
不把事情摆平,他也会跟着一起挨批。
这不正好,这三位是今科三甲,学问上定是半点不差的。
而且本就是要来教导太子的,现在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一点而已。
裴相之和冯恒只觉得晴天霹雳,不由得眼前一黑。
皇上是叫他们来教学不错,他们也有信心能胜任这个职位。
然而哪有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直接上的。
而且今天一天的经历比他们前二十年都丰富,各种信息和想法都堆积在一起让人应接不暇。
现在这脑子就是一块浆糊,别说教学了,就是让他们背书都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内容。
特别是冯恒,他对太史令一职还是心有惴惴,又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做赌。
教导太子不啻于另一条明路,小太子虽然是当今圣上的侄子,但作为先帝唯一的孩子。
只要陛下未有子嗣,那就是以后最大的赢家。
即使皇上有了亲子,也不会亏待先帝遗孤。
所以这个机会他是想好好抓住的,但今日让他去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