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宋军立刻发现了安南人的动静。
钱森看着安南人在挖墙,以为是安南人要挖地道,立马将此事报告给了庄一凡和萨日朗花。
钱森说道:“安南人现在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着挖地道进入客栈内,现在下着大雨,挖了地道立马就会被雨水灌进去,他们也进不来啊,再说了,即使进来了,地道狭小,一次也只能进来一个人,他们只要露头,咱们拿着矛,一枪扎死一个。”
庄一凡说道:“阮金松估计也知道哈丹巴特尔的援兵快到了,别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现在挖地道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告诉将士们,一定要盯紧了,尤其是关注着别的地方,别让安南人采用瞒天过海的办法,明着在前边挖地道,实则是采用别的办法攻城,越是到最后越不可掉以轻心。”
萨日朗花说道:“庄大人,战事我也不懂,只是有件事需要给你说一下。”
庄一凡说道:“姑姑但说无妨!”
萨日朗花说道:“仗已经打了三天了,客栈内死亡的人有将近一千人,前两天天气炎热,昨天又下了场大雨,现在整个院子里都是尸臭,其其格公主自幼生长在大都,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将牺牲将士的遗体掩埋了,这样既能减少尸臭,又能让将士们入土为安。”
萨日朗花说的问题庄一凡不是没有想到。
守城战既是打的粮草储备,同时也是打的卫生战。
伤亡的将士都在城内,如果放在中原地区,一般都是将死亡的将士放在干柴上烧了,这样可以减低瘟疫的发生。这也是军队的一般做法。
但是现在在万商客栈,客栈面积本来就不是很大,同时安南人一直在进攻,部队根本没有时间处理死亡将士的遗体。
琉球天气炎热,加上台江港周围都是森林,蚊子、苍蝇众多,仅一天时间,有些将士的遗体就开始出现腐败迹象,如果不是昨天的大雨暂时掩盖了尸臭,万商客栈现在就是一个大型的坟场。
但是现在战争还在继续,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将士的遗体。
庄一凡说道:“姑姑,你去给其其格公主通报一下,就说广州方面的援军最快今晚就能到达,让她再忍耐一下,同时你可千万交代其其格公主,不可引用井水,让侍女拿着盆子放在空旷的地方接一些雨水,将士的遗体已经开始腐败,这井水恐怕已经被污染了。”
庄一凡知道蒙古人有直接饮用生水的习惯,又特意交代道:“接的雨水一定要煮开了后再喝,不然容易生病。”
萨日朗花不明所以,庄一凡便耐心的给萨日朗花讲解为什么不能直接饮用生水的原因。
两人正说着话,钱森着急的跑了过来。
钱森抹掉脸上的雨水说道:“庄大人,下边的情形不对啊,安南人好像不是在挖地道。”
庄一凡听后立刻跟着钱森来到了城墙。
庄一凡通过城墙的空隙,小心的观察着安南人的动静。
钱森在一旁说道:“庄大人,如果安南人要挖地道,根本不用挖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用挖这么大的坑,现在他们将坑挖的有四五丈宽,莫非是想直接在城墙下边挖一天四五丈宽的洞攻进来,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就危险了。四五丈宽的洞,能够同时有二十个士兵进入,咱们就是阻止也来不及啊。”
庄一凡说道:“他们根本不是要挖地道。”
钱森问道:“那他们是在做什么?”
庄一凡说道:“安南人这是要挖倒城墙啊,”说着庄一凡指着下边说道:“你看他们同时有这么多人在挖土,挖的土又运到了很远的地方,待会他们就会在城墙下边挖出一个大坑,雨水会在水坑里汇聚,然后雨水会把地基浸润,之后地基就会出现松动,他们再挖下去,要不了多久,地基就会倒塌,到时候这堵城墙就会倒,他们会顺着倒塌的缺口攻进客栈的。”
一股凉意袭遍钱森全身:“好一招釜底抽薪啊,如果真是这样,客栈咱们就守不住了。”
钱森立刻将三个千夫长叫来,五个人开始商讨对策。
第一个千夫长说道:“安南人这是狗急了跳墙,如此大规模的土方作业他们竟敢干。”
第二个千夫长说道:“不得不说,安南人被咱们蒙古骑兵打了两次没有打下来,军事能力还是有的。”
庄一凡听着翻译给他翻译千夫长的话,连忙说道:‘现在不是夸奖安南人的时候,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咱们应该怎么阻止他们挖墙?’
第一个千夫长说道:“要么打开城门将挖墙的人杀了,要么就是咱们也从城墙上往墙根倒土,只要咱们倒的足够多,大于他们挖土的速度,他们就不可能把墙挖倒。”
庄一凡想了想说道:“打开大门是自寻死路,这个办法是万万不行的,倒是你说的咱们往下倒土,这个办法我感觉可行。”
说罢庄一凡命令道:“所有的蒙古将士一律拿着弓箭,在城墙上找到合适的机会射杀安南人,钱森立刻让将士们往城墙上运土,客栈里有大量的景观石,让将士们无论用任何办法,一定把景观石抬到城墙上,从高处砸向安南人,一定要阻止安南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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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得令,立刻开始分头行动。
存活的一百蒙古士兵顾不上疲倦,再次站在了城墙上,开始寻找机会射杀安南士兵。
而宋军士兵在钱森的指挥下,将客栈内能够盛东西的所有东西都找了出来,麻袋、布袋、铁锅、盘子、木板等都成了运送泥土的工具,而万商客栈内的景观石等大石头、大木头也都被宋军搬上了城墙。
城墙下边安南人在一遍卖力的挖土,一边小心的提防着蒙古人的弓箭。
城墙上的宋军将大量的石头、土块一股脑的往安南人的头上招呼过去,安南士兵被大石头砸死砸伤无数。
但是阮金松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即使出现大量死伤也要攻下去。
阮金松让安南士兵将昨天挖好的地道全部挖开,一条通往河边的水沟便形成了。
阮金松让士兵将挖好的泥土放在木板上,木板的两端绑上绳子,一个简单的转运装置便制作了出来。
安南士兵将挖出的泥土和石头放在木板上,岸边的安南士兵用力拉绳子,这边的泥沙和石头便快速的被拉到小河边,安南士兵将泥沙倒进小河,河水将泥沙瞬间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宋军扔下来的景观石,虽然砸死砸伤无数安南士兵,但是安南士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能够快速的补充新的人手,将石头转运出去。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仅仅挖土倒土,双方进行了三个时辰。
由于长时间的使用水沟,木板上掉落的沙土已经将地道填平,变成了一条明亮的泥路。
客栈内能搬得动的石头、木头都已经被宋军扔下墙头,而泥土对安南人的杀伤明显没有石头、木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