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瑄微微皱眉,“我记得你们三清观已经有两个没有父母家人的小道童落户了。”
“我那两个师妹都是弃婴,是我爹和师叔们路上捡来,从一小点开始抚养才长这么大的,县尊总不能让她们不落户吧?”
明瑄道:“朝廷有规定,这样的弃婴捡到是要送到慈幼院的,你们三清观私自抚养本就违反了规定,而且你们是道观,朝廷对僧道的管理本就严格,你们三清观只是小观。”
王璁似笑非笑:“我那两个师妹要是不被捡回来,不是饿死冻死,就是被狼被狗叼去吃了,县尊,这玉山县大街上都还有数不清的乞儿呢,慈幼院要是有用,那些乞儿会无处可去吗?”
明瑄:“你!你看你,我一说你们三清观违规,你就骂我。”
王璁:“分明是你先骂我三清观的,而且,我只是点出事实,事实若是骂你,那你不该自省改过吗?”
潘筠插嘴道:“我知道县城里哪儿有需要帮助的乞儿,县尊需要我带路吗?”
明瑄:“我看出来了,你们姑侄二人今日是特意来气我的。”
王璁就哈哈大笑道:“不气,不气,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来呢,先把我的事办了,我一会儿给你。”
户房里的主簿和书记员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身子也缩起来,原地消失。
可这是不可能的。
王璁叫来主簿,当场给潘筠落户。
册子上倒是记得清楚,原籍何处,是因何故落户三清山三清观的,原名和现在的名字都记录得很清楚。
可办下来的户籍页却不可能全部记录,上面只有现用名,潘筠。
潘筠想要的就是这张户籍页,她嘴角微翘,拿着这张户籍页眼眸生辉,有了它,她以后去大同找父兄就方便多了。
王璁顺带把建山神庙的手续也给办了。
明瑄站在一旁翻看他带来的东西,一边道:“我早说过,你们三清山那山神庙早该修一修了,县衙也可以出一部分钱,再有些善人筹款,建座山神庙不成问题。”
“不为其他的,每年九月三清盛会,其他道士来三清山参悟道法也好看些,”明瑄摇了摇头道:“偏你们死板,死活不要衙门拨钱,也不筹善款。”
王璁道:“都说了,这是山神法旨,祂只要我爹和小师叔出钱建庙,别说是其他善人,就是我这个徒孙要出钱,祂都不许。”
王璁说的是实话,奈何明瑄不信,一个劲的摇头,“哼,你就糊弄我吧,白给的钱你们都不要。”
王璁笑道:“县尊好意,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庙不能修,但可以修路呀。”
他道:“从玉山县到三清山这条路还是太小了,山路难行,每年三清盛会要是碰上下雨,路上更是难行,县尊要是想发展一下三清山一带的经济,不如把路修好一点,再一点,汾水村到山脚下的那座桥也可以再修宽一些。”
“此话休提,”明瑄道:“县衙只想给你一百两建庙,结果你想要我出一万两银子修路,你就是掏空县衙库房,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王璁:“那段路哪要得了那么多钱?”
“好几十里的山路,既要拓宽,又要防止落石,你还要我修桥,能不需要吗?”
明瑄直接截断他要说的话,“礼物呢,这手续都给你办好了,你给我带的礼呢?”
王璁就笑嘻嘻的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纸来,“这是我路过京城时王行俭做的文章,我请人抄了一篇,千里迢迢的给你带回来了,你看看。”
明瑄很惊喜,“王尚书的文章?那是要好好看看。”
主簿和书记员:……
不能理解,实在是不能理解,他们还以为是银票呢。
明瑄当场打开,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主簿和书记员一起移开目光,很是不理解,一篇文章而已,能跟银票比吗?
主簿将办好的单子递给王璁,笑道:“王先生,您看还有什么问题?”
王璁看了一眼,立即拱手道谢,表示没问题了。
他随手将一个小荷包放在主簿手边。
主簿快速的看了明瑄一眼,见他正认真看文章,没往这里看,立即就把荷包收进袖子里。
王璁将单子叠好,搭着明瑄的肩膀就往外走,“走走走,我请你去饭馆用饭,一边吃一边看,我告诉你,这次外出,我还长了不少见识呢。”
“哦?”明瑄立即把文章收起来,和他肩并肩往外走,“长了什么见识?”
“去了饭馆再说。”
“去什么饭馆啊,回我家吧,你嫂子早备好饭菜了,把你师姑叫上,我们一起吃,吃完了我请你赏一赏我的字,这一年我的字是大有进益。”
今天的幸运数字是尾号为9的数字,截图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