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是误入其中的闯入者。
没有被这森然的景色吓到,他望向了荒原的中心。
在这个由冰冷、恐怖、死寂组成的骸骨荒原的中心,有一个用巨大骸骨和漆黑金属组合而成的房屋。
监牢。
哪怕并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宁封还是明白了这个房屋的真实身份。
一座不知道关着什么人的阴暗监牢。
行走。
依旧是行走。
浑不在意地踩在铺满荒原的骸骨上,他向着那漆黑阴森的监牢走去。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黑中中显得格外清晰,不知是地上的碎骨,亦或是来自于他的体内。
嗤。
断刺从大腿刺入,让宁封的前行停顿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他直接抬手将骨刺折断,拔除,丢下,继续前进。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继续前行,他要到那里去。
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染红了大腿流过脚踝,最后在他的身后画出一条血色的线条。
登上骨质的台阶,宁封在牢笼前停下,抬手用力推去。
厚重的牢门纹丝不动,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
而就在他再次抬手,准备尝试将门拉开的时候,宁封听到了轻笑。
【哎呀,还真是一个不礼貌的客人!】
像是在身后,像耳边,又像是在心底响起的轻笑。
【我说呀~】
【按照世俗的礼数来说,在进别人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敲门呢?】
……
……
他转过头,看向了背后的荒原。
在无月的天空之下,一个高挑的女人正站在花田中央,浅笑嫣嫣地望着他。
【嗨~】
【很高兴,你终于在迷路了这么久之后找对了路。】
她说:
【你终于来到这里了。】
在他模糊不清的视野中,那个身披黑纱的成***人,正在向着自己款步走来。
他并没有躲避。
因为,在那妩媚的面容上,浮现的却并非和她语言一样轻佻的戏谑。
而是淡淡的悲伤。
她轻蹙着眉,眼中似有欣喜,又似乎满含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寂寞。
【你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啊。】
【居然让我一个在这黑暗中等了这么久。】
「……很久?」
顺应着心中的想法说出了问题,他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复。
【嗯。】
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有一声像是总喉咙中挤出来的一点点声音。
将悲伤和苦痛吞下,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和平日里什么都无所谓的戏谑模样不同,这时候的她显得有些脆弱。
她怔怔地望着满身伤痕的他,像是在和记忆中的印象进行着对比。
很久之后,她才笑了起来,似是轻松地开口:
【很久很久……】
真的很久呢。
久到……我都以为,不能再次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