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也是蒙汉杂居的,镇里就有牲口市,小五子他们就将马匹卖了,打算坐火车去奉天。
刚刚与一个蒙族汉子交易完,三人走在街上,小五子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而且不是一个人。
小五子没理他们,而是将槐花和小山子领进一家成衣铺,给他们换身衣服。
就在槐花和小山子换衣服的时候,小五子悄悄从后门潜了出去,绕了一圈到了前门。
这有三个年轻人,年纪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也就跟小五子差不多。
一个站在成衣铺门左侧,两个在右侧,在盯着成衣铺大门。
小五子看再没别人了,走过去当胸一脚就踹倒下一个,旁边那个被他抓住胳膊拧了过去,疼得吱哇乱叫。
另一个一看被他放倒俩了,就从腰里掏出了刀子,是一把蒙古剔肉刀。
小五子并没说话,一只脚踩在被他拧倒在地上那人的胳膊上,把棉袄衣襟解开,露出了插在腰间的盒子炮。
对面那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子很识相,一把将刀扔在地下,摊开双手给他看,意思服了,不打了。
小五子放开了脚下的人,让对面那小子过来。
一看他们打扮就是穷得叮当响的无业游民。
小五子问那个最大的,就是把刀扔地下的。
“是不是不服?”
“服了,再也不敢嘚瑟了。”
“是不是想抢我们?”
“您是行家,小的有眼无珠。”
小五子掏出几块钱来给那小子说:“拿去买点东西吃,在这抢老百姓有什么出息?”
那小子诚惶诚恐地接了钱领两个兄弟走了。
小五子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都是半大孩子,都是没饭吃饿的。
小五子再回成衣铺,交了钱,三个人都焕然一新,而小槐花穿了件花棉袄更像新媳妇了。
去火车站买了三张到奉天的火车票,小五子完全忘了证件的事情了,却没想到这边买车票并不要证件,有钱就行。
上了火车,小五子又有熟悉感了,而槐花和小山子都是第一次坐火车,有点紧张,跟着小五子寸步不离。
这里离奉天并不远,在傍黑天时就到了奉天站,小五子走出站台,一种巨大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就知道来这里是对的,这肯定能找到他丢失的记忆。
当他们坐上洋车时,小五子很自然地报上了小南街,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倒底是个什么地方?
白府大门前,小五子,槐花,小山子,傻乎乎的站这儿半天了,却不知道要干啥?
槐花和小山子更不知道,只是小五子领哪她们就去哪儿。
有汽车开过来,白府大门敞开,白九爷在车上一转脸就看见了站在他家门对面的三个人。
小五子个子很高,很好认。白九爷下车直接就走了过来,到跟前看还真是他。
小五子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很熟悉,很亲切,就是不知道他是谁了。
“五子?还真是小五子。你怎么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白叔啊?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小五子苦笑,说:“他们说我脑袋摔坏了,我啥也不记得了,只是凭着感觉找到这儿来的,我都不知道您是谁了,只知道应该是我熟悉的人。”
白九爷对他说:“走,跟叔回家,有事回家再说,这两个是你朋友吗?一起来吧。”
白府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少了个永远嘻嘻哈哈的大小姐。
夫人和姨娘都出来了,夫人看见小五子的第一句话就是:“白雪呢?是不是找你去了?”
这句话如一道闪电照进小五子心中,有一丝光亮冲破了重重迷雾,那是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那是流在小五子颈窝的一滴泪。
白雪,白雪。小五子喃喃道。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应该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一个绝不能忘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