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是没办法？”

走到医务室前的通道上时，真·飞鸟听见了来自舰长的声音，连忙反射性地躲到墙后。

舰长正在医务室和军医谈话。

“是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迟了一秒，真·飞鸟才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在谈史黛拉……的死。

不想还好，这一想令得他浑身发抖。

真·飞鸟极力忍住，扶着墙以免自己跌坐在地上。

军医的声音继续传来：“要是能撑到我们把她交出去当然是最好，若是不行，我们再这样延长她的生命迹象，搞不好反而不妥当……这样只会让研究人员更难取得正确的资料，就算要解剖的话····”

解剖？

――一听见这个字眼，真·飞鸟那几乎停滞的思绪轰地动了起来。

他说解剖？他们在胡说什么!

“评议会要的是活体！若是那种样本数据，我们在研究所里采集的还不够吗？”

解剖……数据……样本。

真·飞鸟终于明白了。

军医之所以持续治疗史黛拉，并不是为了救她的命。

反之，他刚刚还建议不要再维持她的生命了，因为那样会使研究人员不易取得资料。

他竟然说史黛拉死了比较好！就为了取得资料？

“反正你给我继续维持她的生命，我还是希望尽可能活着引渡她。”

他听见舰长做出结论。

只不过，舰长也只能把史黛拉看做一个活体标本，而不是和他们一样会哭会笑、会痛苦的人类。

“是……我知道了，我会尽量试试……”

“对，拜托了。”

舰长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

“对了，有关诺尔的事情——”

“您放心，我与助手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医官像是被吓到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叫史黛拉的少女是根据诺尔的身体基因数据而强化的，你说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缓解的方法？让她撑到我们抵达直布罗陀基地。”

舰长用探寻的语气询问着。

“说起来，我曾经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诺尔队长的身体出现过一些问题，后来也是在plant的基因研究基地解决的，不过这只是私下的传言，并没有任何证据。”

医官的回答也让真·飞鸟心头一震。

“传言？”

“嗯，听说好像是因为诺尔队长的基因有先天缺陷，必须一直服用药物才能稳定——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个研究里面的原因吧。”

医官抱着猜测的态度回道。

“你的意思是，诺尔利用地球的技术解决自身的问题，而地球联合又利用他的身体基因制造强化人？”

舰长的语气有些错愕。

“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前提是传言是真的。”

“······”

后面的话，真·飞鸟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对了，真·飞鸟最近会过来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是啊，三天两头的来。”

军医答完，叹口气又说：“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关心那种人。”

“这样啊……”

舰长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真·飞鸟听见医务室的门关上，两条腿却像是被钉住了似的，只能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之前，他根本没想过史黛拉获救以后会怎么样。

他当时是怕她死，但她现在离死也不远了，而且就算能继续活着，往后这辈子也只能做个实验体。

等母舰抵达直布罗陀，她会被带离自己的身旁，送进不知哪里的研究单位，做为强化人的活体标本，一生做科学家的研究对象。

她会永远被绑在病床上，再也不能看天空、看海，也不会再跳舞或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