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安置了杨溥和杨荣后,李景隆便吩咐张成把厅中吴道子的真迹取下,
“公爷,这画是要拿去重新装裱还是放在您书房?”张成取下画后下意识的问了句,
“都不是,这幅画我昨日答应了送人,你将画装好就赶紧送去,别让人家等心急咯。”
张成闻言心中一颤,麻利的动作也慢了几分,价值千金的名画随手就拿去送人,公爷真能败家啊。
很快,张成将名画收拾好后,就在李景隆的吩咐下匆匆出了门,直奔齐泰府邸。
三件事办了两件,李景隆伸了个懒腰,就动身去找他的好大儿去了。
一路上李景隆都在想着李国梁近期的变化,眉头微皱了起来。
自从他这个便宜老爹当了首辅后,他的好大儿对待学业也越来越松懈了,国字监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遛鸟。逗狗。
国字监那些大儒对此也是视而不见,任其自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源头还是在黄子澄二人身上,帝王之师黄子澄,文坛巨星方孝孺,双双被李景隆弄进了大牢,若不是齐泰还在高位,李景隆恐怕早就被那些腐儒骂成了麻瓜。
还妄想国字监的大儒好好教育他的儿子,只是区别对待就已经不错了,至少没让李景隆的好大儿休学回家。
所以徐辉祖愿意操练李景隆的儿子,李景隆是求之不得。
很快李景隆就到了李国梁所在的小院,李国梁却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脚下匍匐着条黑狗,左手提着个鸟笼,右手拿一根狗尾巴草挑逗着笼中的鸟儿,鸟是北方都极其罕见的鹰隼。
这只鹰隼的来历也不简单,是朱棣当燕王时送给李景隆把玩的…
“国梁,今天又没去上学?”李景隆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肚子痛,我已经给老师带假。”李国梁睁着眼说起了瞎话。
“唉”
都说再穷不能穷教育,他李景隆明明这么富有,却还是因为种种缘由穷了儿子的教育。
其实李国梁不说李景隆也清楚,这种被区别对待的心情他上辈子也曾经历过,产生厌学的情绪是很正常的。
但他贵为首辅却也没有法子,因为教育这种事本就是看老师的,现在所有的老师都仇视他李景隆,他李景隆的儿子还能讨得到好么…
“国梁,你爹我给你找了个师傅,今日送你去登门好不好?”
天真的李景隆以为徐辉祖是想替他教儿子,做他儿子的师傅…
“不了吧,国字监的老师学识都很渊博,人也很好,我跟他们也能学到许多知识。”
李景隆看出来李国梁的口是心非,却没有无情戳破,选择了循循善诱,
“国梁啊,学院中的老师与师傅是有区别的,听爹的话,现在就去好不好。”
李国梁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
二人坐着马车直奔徐辉祖所在的京营,徐辉祖提前就收到李景隆的知会,在营中做着准备…
到了大营前李景隆就带着儿子下了马车,徒步前行,军中只有骑马和步行,因为马车那是给娘们儿坐的。
第一次见到军士集体操练的李国梁体内好战的血脉似乎在觉醒,双拳捏的绑紧,步伐也愈发稳健,整张小脸涨的通红。
察觉到儿子异样的李景隆会心一笑,军营的阳刚之气浓郁,极易激发男儿体内的热血。
连李景隆自己都能感受到自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在咆哮。
“爹给孩儿找的师傅是军中的战将?爹是想让孩儿入军伍吗?”李国梁压制住体内的悸动沉声问道,
李景隆松开了拢在袖中的双拳笑着答道,“你师傅是谁见了面就知道了,至于入不入军伍这个得看你自己意愿,爹不会干预。”
“驾”
一位穿着银甲身材高挑的军士,骑着枣红色的战马从另一个方向极速狂奔,战马浑身上下不见一丝杂色,马蹄踏地声声沉闷,强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