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只同样苍老的金毛大狗。
只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只了,在那只名叫小金金的大狗病逝后,一群志愿者见老人家郁郁寡欢,又送了她一条相似的金毛幼犬。
被索菲亚出于某种恶趣味,取了一个名字...
“哎呀!加尔文!你真厉害!都会逮耗子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狗拿耗子的大金毛,有些艰难的弯下腰,不住的抚摸着这条跟她相依为命的大狗。
在安抚完了‘加尔文’后,索菲亚瞧了一眼桌上被老鼠啃食过的蛋糕,觉得全扔掉有些可惜,于是只将那处明显被咬过的切掉扔掉,而将剩下看似完好的小半蛋糕一分为二,自己和大狗一人一半,这样的话就不会浪费了。
在和‘加尔文’共进晚餐,并收拾完餐桌后,索菲亚突然觉得身体莫名的有些发冷,而金毛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停的呜咽着夹着尾巴围着老太太打转。
老太太原本还以为是太阳落山天气转冷了,索性提前回到卧室,慢吞吞的爬到床上,将被子盖好,然后对着同样年老的金毛拍了拍旁边,呼唤道:
“加尔文,进屋,睡觉觉了。”
大金毛当即摇着尾巴钻进了被窝里。
抱着大狗,索菲亚总算觉得暖和了些。
接着她仿佛做了一个好梦。
在梦里,她仿佛听到了敲门声。
于是看见自己打开了房门,看见了一个身着法袍金发碧眼的帅哥似是有些焦急的问道:
“不好意思,这里,不应该是乔治家吗?”
还是少女的自己当即‘面露娇羞’:
“对啊!这里就是乔治家啊!
“加尔文·乔治先生,你还愣着做什么!
“快跟我回家!”
然后勇敢的自己一把拽住了这个汲水城第一高富帅的手,将满脸慌张的法师拽进了屋...
接着整个房子和梦境都开始一同剧烈的晃动起来。
床上因为体温不住降低的老太太,抱着同样冰冷的大狗,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满是褶皱的面庞,却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露出了‘幸福而释然’的笑容。
只是这一次...他们,再也没能醒来...
......
而类似这样的一幕,在这一天傍晚,于汲水城的城区不断上演。
每当一位受害者死去后,一丝只有神能看见的阴影自他们已经冰凉的躯体上腾起,冲入云霄。
然后朝着东方的大陆中土,朝着一场风暴正在聚焦的巨龙海湾飞去。
砰!
奥罗桑庄园中,骤然得知这个‘急性鼠疫’的凯尔本拍案而起,满脸青筋的低吼道:
“米、尔、寇!!!又是你!又是你搞的鬼!
“又一次!又一次!你们这些只知道躲在阴影中玩弄阴谋的肮脏老鼠!
“你们当年掀起了那场亡灵天灾难道还不够!
“在阴谋迫害了女神后还不够!
“为什么还要来迫害这些手无寸铁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啊!??
“那么好吧!那就来吧!
“就让这些新仇旧恨,都一起了结掉它吧!”
“凯尔本。”他的妻子莱拉·银手于一旁紧紧握住了自己丈夫的手,双眼通红。
这位一向以仁慈善良盛名的神眷者,也对这名始作俑者表露出了仇恨的杀意。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冲动的!
“不要忘了,我们北地,还有一位女神呢。”
凯尔本握住了妻子的手,然后环视周遭同仇敌忾的士兵们,决然道:
“即刻敲响警钟。
“提醒民众不要接触这些老鼠和它们污染过的食物。
“让法师团立刻开始研究样本配制解毒药剂。
“全力灭杀这些该死的老鼠,务必控制住这场鼠疫。
“封锁城门!所有狮鹫骑士起飞,监控一切可疑的死神信徒,凡是确认身份者,全部诛杀!
“全军动员,开始地毯式搜索所有地下水道,搜查这场灾祸的源头。
“既然想要做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那么就让他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吧!
“士兵们,做好准备,战争,已经打响了...
“这是一场...不亚于抗击亡灵天灾的战役。
“而我们,终将取得胜利!”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使命!”
一众士兵轰然应喝。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他们依旧铭记着,在那场天灾中死去的战友、亲人与朋友...
......
汲水城港湾新区,中心广场。
在当年那场‘织月星十骑士’的制裁之后,整个崩塌的旧港湾区都被拆除重建。
为了纪念那个邪恶被消灭的夜晚,这座原本被盗贼公会控制的酒馆,俨然被改造成了一座以喷泉为中心的公园。
若是放在往日,这个刚刚用完晚餐的节点,正应该是人最多的时候,很多当年获得拆迁回迁房的老港湾人,都喜欢来这座具备纪念意义的公园里散布,一起回忆当年那一夜的盛况。
可这一天傍晚,公园里却是静悄悄。
一位眼眶空洞的老人,静静的立于喷泉旁,而在他的身周,则躺着无数已经失去声息的‘聆听圣光之道者’。
他是提尔。
当年他在面临责任与正义两难的抉择时,他选择了抠去双眼,抛弃了神职,从众神殿一跃而下。
自月影岛一战后,侥幸未死的他,就开始了于大陆各地游历的日子。
失去圣光眷顾的他,依旧没有放弃为圣光与正义布道。
而这些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也崇信着他讲述的圣光之道...
坚信正义能够战胜一切。
可在生命的最后,正义却没能照耀在他们的身上!
圣光也没能降临挽救他们的性命!
这让早已看淡一切的提尔,陷入了无言的狂怒之中。
在没有声息的广场上屹立良久后,提尔拔出了自己那把已经很久没有出鞘的大剑。
“也许...我当年真的错了...
“米尔寇、巴尔,班恩!
“我真的该...
“直接宰了你们!
时隔七十六年,这位目盲的老人,就这么一路拖着大剑。
亦步亦趋的,向着未知的黑暗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