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用启朝的话来讲,君子有成人之美。如今太子对那女子青眼有加,咱们不妨也学学君子之道。况且东黎国太子难得莅临我部落做客,再过几日便是盛大的天典祭祀了。依儿臣之见,不如让他们也沐浴在天狼神的恩泽与祝福之下吧。”
拓跋宏透着狡黠的声音在人群之中缓缓响起。
众人听闻,附和着小可汗的提议,就连高高在上的天可汗也微微颔首,表示默许。
谢星辰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嘴里说着感激之词,然而心底却如明镜一般,暗向着拓跋宏此番作为究竟是何居心。
这看似和谐的宴会场景,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各有盘算。
尤其是拓跋宏,他眼神闪烁,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向手下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他们将魏延被关押的消息巧妙地透露给谢星辰。
他心中早已谋划妥当,待消息传入谢星辰耳中,他安插在暗处的人手便能借机探听魏延的口风。
而一直在暗中伺机营救魏延的蠢笨如猪的袁梦,必定会设法告知谢星辰,到那时,他们一旦踏上逃亡之路,就杀了谢星辰,而后巧妙地把这笔账算到启朝头上,为了同一个敌人。到时他们与东黎国的联盟更加牢固了。
到时候他们则坐收渔翁之利。想到这,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清冷而又邪魅的笑容。
此刻的易朵儿,提着饭桶在草地上缓缓走着。
忽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清楚这是即将来临的危险所引发的第六感预警,还是吹来的凉风所致。
紧接着,她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痛感正是源自她腕心处那块未曾好好调养的疤痕。
每至阴冷潮湿或者风雨交加的天气,这块疤痕总会如旧伤复发一般折磨着她。
易朵儿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她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恢复了常态。
然而,她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之事要发生。
这两日,因着谢星辰的庇护,那些平日里负责监管奴隶的士兵们对易朵儿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
他们不再对她非打即骂,也未曾给她安排任何繁重的劳役,这让易朵儿多出了许多闲暇时光。
但江晚歌却满心疑惑,她深知易朵儿已无需再去照料牛羊,可她每日依旧早出晚归,直至傍晚时分,易朵儿才回到营帐之中。
易朵儿瞧见江晚歌尚未休息,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她快步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江婶儿,您怎么还没睡呀?”
江晚歌伸出手,轻轻拉过易朵儿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眼神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探究:
“最近你是不是总和那东黎国太子待在一块儿呢?”她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在易朵儿身上,
江晚歌她理解易朵儿谢星辰走的近,或许起了攀龙附凤的想法,不过也并不轻视她。
只是在心底深处,会起一丝惋惜之情,如此聪慧果敢的姑娘,若能成为自己的儿媳,那该有多好。
她也深知,自己又有何资格去为儿子挑选媳妇呢?
易朵儿一眼看穿了江晚歌眼中的深意,她俏皮地轻轻一笑,反问道:“江婶儿,您该不会也以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吧?”
江晚歌听闻此言,十分疑惑。
易朵儿紧接着补充道:“他有妻子,我怎会去勾引有妇之夫呢?即便他妻妾成群,我也不会让另一个女子因我而伤心。”说罢,她微微歪着头,眼神诚挚地望着江晚歌,轻声问道:“江婶,您信我吗?”
江晚歌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眸,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易朵儿见状,便将她们精心策划的逃亡计划告诉了江晚歌,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待成功逃离此地后,一定会让她平安回到京城,与亲人团聚。
而此时的江州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尽管如今硝烟已散,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整座城市依旧沉浸在一片死寂与压抑的氛围之中。
大街小巷弥漫着哀伤的气息,百姓们在这场战争与瘟疫中痛失了太多的亲人,他们的心灵遭受了重创,仍深陷于悲痛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