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五个身形在石头上盘腿而坐,正忙碌地浆洗着衣物,她们的动作熟练而又机械,仿佛这无尽的劳作已经成为了她们生活的一部分。
而在不远处,另一个身影却显得格外孤寂落寞,仿若被整个世界所遗忘。楚景辰一眼便认出,那孤寂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易朵儿。
此刻,他的心狂跳不止,激动的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在心中疯狂撞击,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双手,那力度仿佛要将手掌捏碎。
他微微抿了抿唇,神情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又沉闷。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重新迈开略显沉重而又坚定的双腿,心怀忐忑地朝着易朵儿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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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朵儿正端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手中拿着一片翠绿的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奏。
尽管她已尝试了无数次,可那叶子却似故意与她作对,始终未曾发出一丝声响。
渐渐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恼意,那原本灵动的双眸也因愤怒而变得有些凌厉。随即,她抬手一甩,将那宽大的叶子愤然掷于地上,那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无力地飘落。
她带着愤愤不平的语气嘟囔着:“你不是响叶吗?人人都会吹,你不给我面子,你跟谢星辰一样可恶!呸……去死!”
她的话音刚落,楚景辰便迅速换了一副轻柔而又温和的嗓音,关切地说道:
“姑娘,此处风大,小心着凉!”他的眼底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似繁星交织,有思念、有担忧、有害怕。
他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深知易朵儿的倔强与主见,害怕她会再次决然地推开自己。
他听从了寒柏的建议,决定先换个身份哄她,待她心绪平复,再坦诚一切,如此或许她便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
易朵儿闻声,手猛地一怔,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怪异的楚景辰。
那模样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的表情瞬间被惊恐占据,脱口而出道:
“哎呀我的妈,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身子瞬间失去平衡,险些摔落。
楚景辰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上前,如同一道黑影般迅速,欲接住她,生怕她摔倒受伤。
易朵儿稳住身形后,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力推开他,厉声呵斥道:
“你他妈的,离老娘远点!”这边的动静瞬间惊动了那边浆洗衣服的奴隶们,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这边张望过来,心中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楚景辰这才意识到,自己易容后的模样太过惊悚,着实吓到了易朵儿,于是连忙轻声安慰:
“对不起姑娘,我是新来的侍女,被分配到你们的营帐。见你不在,所以我出来寻你!”
他如此解释过后,易朵儿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长着五大三粗模样的竟是一个人,于是很快镇定下来。
而楚景辰亦在悄然观察着易朵儿,只见她身形消瘦许多,那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也变得有些尖削,肤色也变得黝黑了些许,仿佛被阳光和苦难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脸色略显憔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像是生过大病一般。
顿时,他只觉心中一阵剧痛,似有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着,似在拼命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汹涌情绪。
他的手竟也微微颤抖起来,此刻的他满心懊恼,只觉得是自己未能护她周全。
这两年来,她必定历经无数艰难困苦,一想到此,他便越发难受,急忙转过身去,眼眶微微泛红,他绝不能让易朵儿察觉自己的异常。
今日,他已承受太多情绪的波澜,在江晚歌面前,他尚可佯装镇定,可在易朵儿面前,他却再也无法伪装。
易朵儿见他这般模样,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语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中顿时愧疚万分,下意识地抬手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责道:
“唉,你的这张臭嘴啊!”言罢,她缓缓走下岩石,抬手轻轻放在楚景辰的肩膀处,温柔地安慰着:
“对不起哈,我是一时没看清,才这么说的。其实你长得不丑!反而是很别致!你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