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很快过去。小隐对自己学做傻子的成果非常满意,练习火阳神骸经收效也不错,筋骨内力大增,好像整天有使不完的劲。
这天一大早,符拔便来到了牢房。小隐特意和白小望坐在一起,作出和他一样的姿态,歪头咧嘴摸耳垂,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符拔围着两人转了半天,竟耳分不出哪个是白小望,哪个是小隐,忍不住抓抓头,笑道:“奶奶的,隐狼你演的真像!恐怕连天君都认不出……”
话音刚落,猛听门外一个略带沙哑的中性的声音淡然道:“里壁那个!”
却是不知何时天君已到了门口。
小隐的心咯噔一跳,不觉泄气,原想在天君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得意一回,没想到天君人没进门,就认出了他。这便意味着他的表演仍然存在重大缺陷,二十天的功夫白辛苦了,心心念念的首次出猎资格会不会就此取消?
一想到这里,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天君并没有进门,说了句“沐浴更衣到万恨殿见本君”,便转身离去。
等天君走远了,符拔将小隐拉到门外,小声地问:“我是一点没看出来,天君站那么远,怎么能一眼就分辨真假呢?”
小隐淡淡地道:“所以你是符拔,人家才是天君。走吧走吧,我这一身臭死了。”
回到雪恨居,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正待更衣,却听钟姨在外面拍门。打开门,只见她捧了一套灰布裋褐、一条儒巾,上面搁着一块穿着挂绳的纯白玉佩。
钟姨帮他穿戴上了,转过脸去偷偷窃笑。这身穿戴完全不搭,显得不伦不类,裋褐是佣仆穿的,儒巾是土秀才戴的,玉佩却是极品白玉,上雕麒麟下刻太极,圈内“天一”两个字非常显眼,十有八九是白小望的随身挂件。
小隐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穿戴,何况他相信这一定是天君的刻意安排,最重要的是说明自己已经过关,天君同意他出猎了。
想到这里,终于放心,兴奋之情油然而生。
他随符拔到达万恨殿,天禄已在大门口等候,符拔退下。
天君手下设有三大法王,天禄、辟邪和符拔,天禄排在最前,辟邪次之,然后是符拔,三人各司其职。天禄主要随天君行动,像是天君的影子,通常天禄在,天君必在左近。辟邪主要负责外务,常年在外。
三大法王个个武功超强,名震江湖。
小隐与天禄关系非同一般,七岁前都是她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教他读书识字,弹琴吹箫,直到一名道人来到恨天宫。
辟邪法王,虽然见过多次,但从来不识她的真面目,因为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狼面具。
从声音、服饰和步态看,辟邪和天禄一样也是个大美女,符拔法王则是典型的彪形大汉。
他们的服装也很有特点,天禄总是一身血红,辟邪是一身雪白,而符拔则是一身黑衣。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天君的真面目,他的脸上永远戴着一块大眼高鼻、面容夸张的黄金面具,身上总是穿着宽大的红黑相间的氅衣。
万恨殿是议事大厅。天禄带着他直接走过大厅,进入南面的一间厢房。
一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酒菜香味,房中早已摆好满满一桌酒席,至少十六个大菜,让小隐不由自主地垂涎三尺,猛吞口水。
只是偌大一桌酒席,却只摆了两副碗筷,不知何故。
两个人吃?
这段时间关在牢房里与傻子白小望整日整夜泡在一起,满屋酸臭将他的胃口都熏麻木了,吃什么都不香,一日三餐全是囫囵吞枣,只求下肚。今日突然见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霎时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不住吞口水,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抓烧鸡块,想着天君还没到,终究没敢下手。
天禄看见他一脸馋相,笑道:“小馋虫,再熬一熬,我马上去请天君。”
不久,门外传来天君贴身扈从烽狼的吆喝,“天君驾到”,高亢嘹亮,颇具威严。
门外,四男四女八名扈从,清一色黑衫红杉、铜狼面具,男佩刀,女佩剑,鱼贯而行,到达门前倏地分列左右,挺胸鹄立,动作齐整如一,气势森然。天君手持倚天法杖,缓步穿行而过,身后紧跟着射狼和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