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一听大溪村被屠,皆不由得一惊。
陈显阳忍不住出言喝斥:“赖布衣,你跟表哥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可你也不能乱扣罪名吧!”
周耀昌亦紧随其后指责:“赖布衣,你未待宣召就进殿,一进殿就对皇上言行无状,你视君威何在?视礼法为何物?”
秦桧则故作无奈又气恼的对赖布衣道:“赖国师,你对老夫素来抱有偏见,老夫明白。老夫不说清者自清,只道为官者,自有为官的难处,不想为此,与你多费口舌解释。但你这一而再的寻老夫的事,未免也欺人太甚!”
但听赵构沉声道:“赖布衣,你之前弹劾秦卿家贪墨,现在,又弹劾他草菅人命,你有什么真凭实据?”
赖布衣从怀中拿出那本账簿道:“这是王均贪墨的罪证!”
转而,他冲殿外喊了声:“尹风,带他们进来!”
话音一落,只见尹风,领着柳冬生,和那名丧妻的男子及其子,走进殿来。
三人在尹风的提醒下,在君前跪下后,赖布衣指着三人对赵构道:“他们三人分别叫柳冬生、柳继开、柳泰生,都是大溪村的村民,亲眼目睹了村民被屠杀……柳冬生的一条手臂,就是在救护家人时被砍断的……而柳继开的妻子,亦死于非命……”
说到此,他顿了一顿后,单膝跪下道:“求皇上严惩佞臣酷吏,安民心,慰亡灵……”
赵构边听着,边打量着柳冬生和柳继开父子。
只见柳冬生,紧抓着断臂处的肩膀,一脸悲恨的怒视着傅天华和秦桧。
再看柳继开,则是一副浑浑噩噩状。
而由尹风抱着的柳泰生,则是眨巴着小眼睛,怯怯的看着周围。
赵构见三人中,也就柳冬生可以问话,便问道:“柳冬生,你可曾看清,屠村的匪徒是什么人?”
柳冬生恨声回道:“那天,我们全村人刚在吃晚饭,一群蒙面人冲进来,见人就砍……我爹,我奶奶……还有村民……都被他们给杀了……就算他们蒙着面,我也知道是王均派来的!就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他们贪墨的事,要告御状,他就杀人灭口!”
但听赖布衣截过话题,忿忿然道:“当时我也在,我也是人证之一……其实,他们想要除掉的人,是我!是我赖布衣!我才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转而,他站起身,冲着秦桧和傅天华,怒不可遏的谴责:“你们看我赖布衣不顺眼,嫌我碍事,要打要杀,随你们来!你们不该泯灭人性,滥杀无辜!”
他说着,指着傅天华,痛心疾首的道:“傅天华,你急功近利,颠倒黑白,甚至同流合污,贪赃枉法,已经是罪不可赦。如今,竟然为虎作伥,草菅人命!那可是人!包括石姓老汉在内,大溪村活生生的一百多条人命啊!你的良心呢?午夜梦回,你就不怕那些冤魂来索你的命吗?”说着,抬手用手指猛戳其胸口。
对于大溪村遭屠,傅天华心下作想:“是他算计的赖布衣,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王均竟如此疯狂。”
但在他脸上,却未见有多少波澜。
他只是漠然的看着赖布衣,语气冰冷的道:“你既已先入为主,那我做没做,在你看来,不都一样吗?”
二人对视间,殿内气氛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