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借用你一句话,你瘦了也黑了,我不想让你再瘦一遍了。”
其实我知道答案的,只是不甘心罢了。
一个问的尴尬,一个答的敷衍,这就是散场的开始。
我没有生气,没有悲伤,没有心疼,也没有感觉,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我不紧不慢的喝完了那杯水,因为不紧不慢的动作能伪装出我的释然。
慢慢起身后我很努力的笑道。
“丽丽!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没有说话,紧跟着我的脚步把我送到了门外,见我走远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知道她的自然也是一种伪装,我们都活成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自己。
说着违心的话,做着无聊的事,害怕自己的情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所以只能把感情规则化,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不存在半点情感。
人走茶凉默契散场,不要问,问就是不懂事,也不要哭,哭就是矫情。
总以为世界是虚幻的,所以想活的真实一点,自欺欺人罢了。
曾经费尽心力求来的,又逼着自己撞破脑袋也要把她推走,发现自己错了想回头时,我们都累趴下了,再也走不动了。
我没有回家,把车子停在车站附近的马路上,在车里睡了一夜。
明天还要继续装出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去接小彩。我不想那么不懂事,总是等着别人来治愈我。
我想自己治愈自己,哪怕是伪装我也要装出成熟的样子。
小彩推着她的母亲,从出站口慢慢走了过来,我微笑着对她们挥手。
“小彩!这边。”
挥手间我热情的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上的两个包。
她的母亲很亲切,见到我的时候特别热情,可我听不懂她说什么。
我只能通过表情动作来理解她的意思。
一旁的小彩给我翻译道。
“我妈让你把包放她腿上,扛着太重了。”
“哦!没事,不重。”
上车时我发现她的母亲也不是完全瘫痪,只是走起来特别费劲,要扶住东西才能挪动脚步。
记得以前有个酒肉兄弟,家里是做医疗器材的,他老子跟医院的院长关系特别好。
想到看病时,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他,可自己已经换了圈子了,现在的这个身份,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鸟我。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想帮帮小彩。
“小彩,什么时候带阿姨去看病?”
“我在预约呢!需要排号。你不是本地人吗,有没有认识的人?”
“行!我找找看吧!”
“找不到也不要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为了小彩的事,我还是厚着脸皮来到了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酒吧。
在门口发现了王鹏的车子,再三考虑之下还是拨通了车上的挪车电话。
“喂!谁啊?”
“是我!”
“你是谁啊?”
里面的噪音很大,他没有听出我的声音。
“我是陈晨。”
“你在哪里?”
“门口。”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王鹏是我以前玩的最好的朋友。我不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多少份量。
他还是那个样子,一身的奢侈品,衣服总是一尘不染,打扮的斯斯文文。
见他准备打电话时,我按了几声喇叭。
“哎呦!真的是你啊,怎么搞成这个吊样了啊?”
以前说这种话只是日常用语,大家出口成脏,相互辱骂都很正常。
现在听来,感觉是那么刺耳。
听到这种话我特别难受,觉得那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为了小彩她妈的病能快点得到救治,我放下尊严用一种卑微的语气恳求道。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帮帮忙。”
“好的没问题!你说吧。”
我把小彩的事情跟他说了之后,他满口答应的下了车。
可笑的是,他连我的号码都没留,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还是高看了他,也高看我了自己,更高估了人情冷暖,完全不对等的社会地位让我感觉不到尊严的存在。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一直都明白这个世界上真心希望我好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要是以前我还可以将他打一顿,可现在我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呵呵傻笑,却没有任何办法。
世态炎凉,满身是伤。尝尽人生百味方知人间冷暖。错的不是王鹏,错的是我有了不该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