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韩匡嗣不仅是辽朝异姓王,还是耶律贤的好友,但凡是长点心眼儿的都不会没事找他的茬。
更何况现在已到晚年,疾病缠身的耶律贤不似之前那般开明,好比当初工部尚书仅是直言力谏修建新行宫花费颇大,应当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就被气过头的耶律贤罢了官职,贬为布衣。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耶律沙还要触及逆鳞,他们这些同宗兄弟自然要为之捏把汗。
耶律沙惴惴不安的瞥着耶律贤,韩家临自在的站在一旁期待好戏开场,两种相反情绪的交织中耶律贤终于收起了战报,将注意力集中在朝会上。
“南府宰相,韩大夫说罪责全在大元帅,你站出来为其辩驳,讲那么多话是不是就想说战败的根源在于燕王?”
“陛下,他就是这个意思!罢免他!连同耶律休哥一起打包送走!”见耶律贤详语不善,韩家临的内心已经开始咆哮了,只要耶律贤点头,他当场就会摇人把耶律休哥赶出临潢!
耶律沙也听出了耶律贤的质问之意,尽管心悸却没有退缩。“臣不敢栽赃陷害,臣单纯就事论事……”
随着耶律沙的停顿,堂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耶律休哥一言不发,且听耶律贤发落。
韩家临一党无比期待耶律贤赶紧处置他,后面的官员就跟NPC一样,主打的就是不偏不倚不掺和,反正谁倒台或者谁晋升跟他们都没一毛钱关系,那就安稳做个吃瓜群众呗。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耶律贤一声咳嗽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南府宰相言之有理,朕反驳不得。”
仅此一句话,足以让耶律沙等人如释重负,这说明耶律贤也承认了刚才那三条败因。
事实的确如此,耶律贤继续道:“本战三路伐宋皆败,朕觉得三方都有错,燕王先败致使宋军长驱直入,影响朕的战略计划,连带大元帅后续援军不足,不能攻克沧州,以至惨败而归。
朕决定革除燕王的尚书令、大元帅的大惕隐司之职,以示公正,既希望二者日后能将功补过,也是为了证明朕不会因私废公,若有臣子觉得与朕私交甚好就可以免于责罚,那就大错特错了!”
耶律贤眯眼瞥向众臣,扫过韩家临时故意停留,让对方感觉如芒在背,缩着脖子躲在人群中。
“不过,以上二人终究是次因,主因还是在于汉国,不是他戳弄,我大辽也不至于急忙开战,所以朕打算派使者去往太原,一是问责,二是让汉国赔偿我军损失,诸卿觉得可对否?”
好一手祸水东引,转移矛盾,群臣也是极其配合的称赞耶律贤所言极是,纷纷请使要去欺负……不对,是出使北汉,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与此同时,太原城内的刘继元连打三个喷嚏,突感背后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