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突围成功,且反手拿下泗口营垒的消息,已渐被众人所知。
徐晃、夏侯尚根据刘晔的书信,往泗口紧赶慢赶。然等二人将至泗口营垒时,在路上遇到了营中溃兵。
“什么?”
徐晃满脸的惊骇,不可思议,说道:“刘军师言霍峻率兵东奔郁洲,欲得徐盛接应,从而浮海南渡。今霍峻又怎会出现在泗口,莫非刘军师又被霍峻所惑?”
夏侯尚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可否是你等看错,来敌从淮水而至,而非从泗水来袭。”
溃卒赶紧摇头,说道:“我等不敢看错,赵督军、刘军师率部向东追击,言敌寇往东逃窜。然在昨日,敌人大军却从泗水下行,击破我军,占据营垒。”
徐晃微叹了声,说道:“刘军师当中霍峻惑敌之策,霍峻名为东行,实则西归泗水,诱大军轻出之际,乘舟舸南下,突出泗口之围。”
夏侯尚理顺霍峻的用兵路线,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声东击西,迷惑我军,致使泗口空虚。霍峻用兵狡诈至此,世间怎有如此之敌!”
徐晃神情略有恍惚,相较于初出茅庐的夏侯尚,他与霍峻或多或少较量过。
他不仅参加过金口之战,也参与过汉中之战。金口之战,霍峻以火大胜;汉中之战,霍峻翻山越岭,走山道千里斩夏侯。
今日作为围剿霍峻中的一员,眼睁睁看着霍峻耍得他们团团转。
徐晃神情惆怅,说道:“霍峻用兵当神鬼莫测也!”
“公明将军,泗口营被霍峻所取,今当如何是好?”夏侯尚问道。
“泗水营垒坚固,今霍峻转驻,非我军轻易可下。”
徐晃挽着缰绳,说道:“自刘军师东进之后,徐淮空虚,我军深入泗口,与大军孤立,非明智之举,宜当撤归洨口,听候大王吩咐。”
徐晃对屯兵泗口的霍峻,心中已生畏惧。这种敌人太过可怕了,几乎是防不胜防,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他的猎物。
“善!”
短短之间,徐晃与夏侯尚达成共识,率军原路返回洨口。且回程的路程甚快,生怕霍峻得知他们的行踪。
然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霍峻派诸军北上,欲迁睢、泗二水百姓南归,泗口营自保有余,却无出击之力。
且不言徐晃、夏侯尚原路撤军,那被霍峻所骗,向东追击的赵俨、刘晔、文稷等人真就是全力追击,生怕慢了一步,从而错失霍峻大军。
经过多日日夜兼程的追击,在四月十二日那天,追击的魏军将士终于赶至朐县。
但过了不久,赶至朐县的魏军却傻了眼。他们派出大量的斥候搜索,根本不见霍峻大军。
徐盛所统的舟舸虽兵至郁洲岛,但见到追击的魏军,似乎看见了什么信号,率军拔营而走。留下满脸迷茫,独在风中凌乱的魏军将士。
魏军诸将互相争论,对汉军的行为多有不能理解。甚至反应慢的将领,还在那疑惑霍峻为何迟迟不出现,是不是已经与徐盛一同乘船离开。
众人七嘴八舌在讨论,刘晔则是神情阴郁,低叹不语。
事情进展到了这种地步,刘晔还不知道的话,则是他的愚蠢了。他与霍峻在对赌上,赌输了。
当得知霍峻渡过泗水,舍舟东行时。实际上刘晔猜到霍峻可能会反戈一击,乘船顺流而下。然刘晔在几经犹豫下,选择相信他看到的内容,坚定认为霍峻会率军东至海滨。
如今不见踪影的霍峻,率船队离开的徐盛,无不都说明他与霍峻在对赌上赌输了。
刘晔暗自苦叹,霍峻怎能如此善料人心?
或许唯有军师刘晔认为这是场赌博,实际上对于霍峻而言,无论刘晔作出如何选择,霍峻都是赢的一方。
魏军不走,霍峻收到情报后,大不了辛苦点向东而行。
若魏军贪心追击,霍峻可按今时这般,回马重渡泗水,乘船南下泗口。
至于徐盛率舟舸至郁洲,则是霍峻命全琮代传的书信。信中霍峻让徐盛率舟舸至郁洲,来接自己回国。如果没看见自己,看见追击的魏军至朐县,不用过分担心,说明他已回淮南了。
故而霍峻的三渡泗水,多有运气成分。若刘晔不配合,他大体只能二渡泗水,且还要舍弃舟舸,哪有三渡这般潇洒从容。
“子扬?”
赵俨看向刘晔,问道:“今下形势当是如何?”
刘晔迎着众人目光,苦涩说道:“我中霍峻声东击西之策,若所料不差,霍峻从泗口入淮。”
接着,刘晔神情低落,说道:“参谋有失,晔当向大王请罪。今时,孙观战死,下邳城仅有臧霸、尹礼二将固守,我军当撤离东海,还保下邳。以免霍峻引兵北击,谋取下邳郡。”
得闻刘晔之语,帐中诸将发出嘈杂之声,或为霍峻耍了他们而感到震惊,或为刘晔害他们连续奔波而不满。
“霍峻手上仅有疲军二万人,怎敢再犯下邳城?”赵俨问道。
“以防万一!”
刘晔捋着胡须,叹息说道:“按兵家常理言,霍峻不敢轻犯下邳。然霍峻休整充沛之后,借得舟舸之利,恐会卷土重来。”
“今撤至下邳城,得粮辎重补给,进而稳固下邳。再与大王呼应,察敌情之形势,度进军之方略。”
“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