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璎轻声细语的劝导,细指抚背,配合她那妖艳的面容,仿佛似有变样的魔力,渐渐地让曹操没那么暴躁、愤怒。
曹操哀叹了口气,说道:“朕征战三十余载,因于禁稳重听命,素来依仗之。今不料于禁竟葬送七军之精锐,败坏襄樊大好局面。”
孙璎抱着曹操,用她那温热的胸襟,去缓解曹操的不愤,说道:“妾为妇道小人,不识军机要事。然妾以为陛下英明神武,必有方法应对!”
说着,孙璎便取下衣袍,为曹操更衣。
得有孙璎的劝慰,曹操好受了许多。然念及襄樊局势,脑袋就不由发胀,为形势之艰难而苦恼。
在简单更衣后,曹操身往前殿,在那会见近侍诸卿。
人至前殿,司马懿已在侧席等候,见到曹操驾临,起身问候。
曹操兴致不高,仅挥手示意司马懿无需多礼,便坐到榻上,亲览记载七军覆没的详情军报。
见曹操埋头浏览军报、舆图,司马懿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惹怒曹操。
半响后,曹操面容忧愁,长叹口气,问道:“关羽借汉水之势,逼降于禁及其帐下七军。今樊城浸于汉水之中,关羽帐下兵锋正盛,刘备又屯大军于江南,恐襄樊难为我大魏之所有也!”
说着,曹操放下书信,问道:“今舍襄樊,退保宛城何如?”
这几年间,曹操几乎事事不顺,且不言汉中折损大将夏侯渊;后至寿春之战,爆发大规模瘟疫,文武凋敝渐亡。
今下在樊城已折了两场仗,初是荆襄被打空,后是于禁七军被淹。且这仅是关羽、庞德四万人,刘备大军主力尚未出动。这般打下去,以目前之形势,襄樊注定是保不住。
年老而气衰,曹操渐渐失去了早年的进取心。
“陛下,断不可行之!”
闻言,司马懿直腰拱手,说道:“于禁、阎行等为汉水所淹,非战败之过,故难以追论此战之败。今七军之卒虽被关羽所破,但于我大魏国力而言,尚不足以动摇国家之根基。”
“今曹车骑、朱襄阳扼守樊城,居重围之中,死战而不降,诚陛下案六军于洛阳。陛下若舍襄樊,关羽携兵威而进,以荆襄今下之形势,新野、宛城则难为陛下之所有。”
“陛下统兵南征,进可保全襄樊,退可据守宛城,遏敌兵马于襄樊。若舍襄樊,刘备引重兵而进,时贼兵叩许都,是谓中原震荡也!”
“以臣之见,秋冬将至,汉水水降,陛下统兵南征,寻机胜敌,或能解襄樊之危。”
听着司马懿利弊言语,曹操不再被襄樊危局而苦恼,渐渐走出了七军兵败的影响,脑子恢复了早些年的清晰。
襄樊断不能舍,以荆襄局势之糜烂,一旦舍襄樊,就怕连宛城都不保。宛城不保,许昌将暴露在南汉的兵锋之下。
折损三万大军,对曹魏来说或许肉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让曹魏无可用之兵。且曹仁、朱治尚在坚守城池,他将大军南下,用兵得当,时逢汉水退却,说不准能解襄樊危局。
曹操捋须不语,思量退敌之方略。
与此同时,曹魏诸卿近侍渐渐集结在殿中,各自分坐于席上,神情多是严肃,显然他们都已知道了于禁战败,七军覆没之事。
过了良久,曹操渐有所得,抬头环顾众人,问道:“大雨连绵,汉水泛滥,致使七军被关羽所破。今关羽兵锋正盛,荆襄无兵可用,朕欲南征樊城,诸卿以为如何?”
“今未至集结大军之时,陛下仓促用兵,恐大军难以迅速集结,奈之若何?”陈群说道。
“此事易也!”
刘晔起身答话,说道:“今京兆有新卒万余人,陛下可遣良将统御兵马率先南下,暂稳荆襄局势,后调各路兵马增之。陛下可观刘备用兵方向,案六军兵马而后动。”
“善!”
曹操微微颔首,说道:“传令右将军徐晃,将新卒迅速南下,沿途合各路兵马,务必稳住樊城局势,万不可让关羽破城。”
说着,曹操看向起身领命的徐晃,叮嘱说道:“今下出征,将军可是为主帅,不从属车骑将军调用。”
“今朝中可委重任者,唯将军耳!”
为了拯救大兵曹仁,曹操终究是加派兵马南下。
徐晃脸色沉稳,拱手说道。“请陛下放心,晃必竭尽全力,解樊城之围。然敢问陛下,末将所配督军是为何人?”
曹操目光在赵俨与司马懿二人身上移动,说道:“赵俨为督军,司马懿为参军,二君随将军出征。”
“诺!”赵、司马二人领命,应道。
顿了顿,曹操看向贾诩,问道:“文和,可有不同之见乎?”
贾诩捋着胡须,说道:“启禀陛下,关羽勇锐,可谓名将;刘备志大,乃是枭雄。今关羽携得胜之威而进,刘备必将大军在后,诩恐公明将军不足以退关羽,或不如调关西诸将西进,以为增援之用。”
曹操微微皱眉,说道:“刘备委张飞、甘宁、陆逊等将于西,今调关西诸将西进,恐关中、陇右兵马不足御敌也!”
贾诩沉吟少许,说道:“刘备以狡计下巴蜀,故蜀人多有不逊,特委张、甘、陆等旧将治巴蜀,以为坐镇稳固局势之用。诩闻甘宁病重已久,卧病于榻,难以治事。”
“因刘备命巴蜀出兵,以诩料之,主将必为张飞,陆逊而留守益州。张飞虽勇,但无大将之略,无陆逊辅佐,必难成气候。时察张飞出兵动向,遣良将御之,足以保全关西。”
“善!”
曹操颔首认同,说道:“张飞暴而无恩,难得军心。蜀道千里,需发徭役众多,军民必不被其所用。今可让张郃、杨秋率所部兵马走武关,兵至南乡;命马超将其所部,汇合陇地诸军,专御张飞。”
“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