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家制之外,曹魏尚有人妇政策搭配。因士家低贱,岂有正常女子愿嫁,曹魏官方唯有强行出面操作。
姜维义愤填膺,说道:“羌人尚晓母子之情,今中国衣冠大夫,怎反不如羌人乎!”
“哎~”
姜维望着远离的使团,长叹了口气。魏国不近人情的做法,让他对甚是失望。
当下他唯有希望魏帝曹丕别让人失望,若曹丕无能无德,此行当要劝父亲往吴楚走一趟。
“驾!”
姜维回头望了眼少年,遂扬鞭策马而走。
刘武跪在地上,喊道:“小子刘武,望贵人留姓名,以便今后报答!”
“天水姜伯约~”
夕阳西下,马蹄声碎。
时转次日,奉命朝谒曹魏的姜维父子已至洛阳,不得曹丕接见的父子二人,出驿馆,入市肆,赏洛阳繁华之景。
洛阳虽经战乱,又被董卓焚烧。但随着曹操平中原,洛阳逐渐复兴起来。虽比不得昔之繁华,但较比偏僻少民的冀县,当属于大都市,人流如潮,热闹至极。
姜维父子逛了半天,寻了间市肆而坐。
“伯约,怎么心情如此沉闷?”姜冏问道。
姜维把玩着杯盏,蹙眉说道:“魏帝与其父妃嫔私通,并纳之为妃,已无德行可言,怎能平治中国?”
曹丕与孙璎的龌龊事,宫人根本瞒不住。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洛阳人知晓,从而延伸出多个绯闻版本。
姜维与父亲逛了一圈,已是有所耳闻曹丕与孙璎之事,虽不知大体真相,但私通册封为妃之事,基本是洗不干净。
“宫闱之事或真或假,岂能当真?”
姜冏皱了皱眉,说道:“今在他国之中,言当行谨慎。”
姜维撇了撇嘴,说道:“居陇右时,常听人言,魏坐拥中国,兼有海内,是为正统之国。今入司隶以来,流民边野,执政不以情,君有绯事,迁民生怨,岂能称为衣冠正统?”
汉魏打了这么多仗,魏人虽然战场上没讨到多少便宜,但在舆论场上多是凶得狠。
魏国继东汉之后,其基本盘中有大量河北人。河北人在东汉以来就掌握话语权,今在曹丕故意推波助澜下,将南汉比喻为楚夷,刘备谓之公孙述、尉佗之流。所幸刘备姓刘,不至于被魏人黑成炭。
这般舆论攻势下,在陇右生长的姜维多有受中原文化影响。故而在择主上,姜维倾向曹魏。今此番入使,让姜维彻底了解曹魏的本质,已无过往的倾向性情感。
姜冏沉声说道:“魏人一路盛情款待,所到之处礼节无一不缺,何不能言正朔?今奉大王之命,当与魏国结好,当不敢忘忧!”
姜维不以为然,说道:“今天下雄雌未分,魏帝不吐哺走迎敌国贤士,询之问以成败,反重边幅礼节,留父亲于驿站,授君臣跪拜之礼,是为非大略之辈。今以维之所见,魏帝不足以图大事,亦难得天下人心!”
说着,姜维压低声音,建议说道:“魏不足以谋,父亲不如转而向汉,专意南方。汉帝袭承两汉之国祚,虽处吴越蛮夷之所,但常有北望中原,兴复汉室之念。如汉有中兴之相,我与父亲而投之,未必不能效马伏波之旧事。”
姜冏微皱眉头,说道:“今初使魏,再使汉,恐汉帝有所芥蒂!”
“不然!”
姜维笑道:“父亲,天下乱世,雌雄未分,君择臣,臣亦择君。如汉帝因此而轻待父亲,其亦是徒有虚名之辈。今后当居陇右,静观时机,再择良主投效。”
姜冏捋须颔首,甚是认可姜维的说法。
但姜冏忽然想起什么,迟疑少许,问道:“今钱财遗送中国,将何以送汉?不如先归陇右,上报大王,再奉大王书信,朝谒汉帝。”
“不然!”
姜维思虑良久,笑道:“观汉帝前后事,其流离千里,至吴楚能成霸业,维以为可称明君,非曹丕承蒙父辈余恩之徒所能比。”
“今父亲千里谒武汉,虽无携大礼,但实已送大礼至。如汉帝爱财重礼,而无眼识贤才,其与曹丕何异?”
姜维既有了解过曹魏,当然也有了解过南汉。
在姜维眼中刘备之所以能迅速发家,与他能得人心有关。首先,刘琦病逝,荆州迎奉其入主荆州;其次,益州请其入益州,先得汉中,而后得益州。此两者之下,奠定了南汉当今的版图。
当下刘备尚未志得意满,依旧有礼士之心,必然会重视他们父子,岂会在意这丁点的钱财。
姜冏环顾四下无人的左右,笑道:“且如伯约所言,先谒魏帝,再南使汉帝!”
“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