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抬头,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拾月。
拾月早已想好了说辞:“我们来之前先去了省城,这是我省城的伯伯特意给我们路上吃的。
他还给您和伯母带了十个罐头,代表是他的一点心意。他让我帮忙转达他的话,说希望你们能保持信心,坚持下去!”
听了这话,何斯亦一时间内心情绪翻涌,喉头哽得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问:“你伯伯是谁?”
“沈元白,之前是东临大学的校长。”
何斯亦点了点头,说:“谢谢!”。
虽然他和沈元白并没有见过,但东临大学沈校长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
毕竟之前同是教育战线的战友。
只是何斯亦没有想到,之前他们二人没有机会交流,如今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多了份渊源。
何斯亦好久没有吃过肉了,他一时也不敢多吃,怕肠胃受不了。
又把肉大半都拨回给了拾月。
拾月又拿了一个烙的时候加了油盐的烧饼给他。
两个人很快吃完烧饼,又一人喝了点热水,就开始重新驮着傅云芳往前走。
看何斯亦那羸弱到自己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拾月干脆自己接过了绑着木板的麻绳,拼了死力地往前驮。
虽然这是雪路,说起来应该会省力点儿,可这路上的雪实在是太厚了,厚的根本看不出路。
这种情况下自己走都费力,每走一步都需要把腿拔出来,然后再走下一步。
更别说还要再拉着一个人。
为了给拾月减轻负担,何斯亦弯着腰用双手在后面用力往前推。
他年纪大了,身体也是真不好,这么弯着腰走不了几步,自己就开始踉跄,甚至时不时还会滑一跤。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推,一个拉,无比艰难地往前走。
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下,拾月硬是走得开始冒汗!
拾月自己都不知道走出了多远,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她大腿以下完全没有了知觉,全凭毅力机械性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一边走,她在心里一边说:“快到了,又离镇子近了一步。”
“再走走,到了医院就可以休息了。”
就是靠着这种自我鼓励,或者说是自我催眠,让她总算是坚持着没有停下来。
雪一直不停地下,风也愈刮愈烈。
眼看着天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拾月的心里控制不住的弥漫起了一种绝望。
她觉得,前面的路怎么那么远啊!
怎么再也到不了头?
好在,就在拾月差一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何立轩终于带着两个男人赶了过来。
何立轩那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他浑身上下都是雪,身上还有很多泥水的痕迹,不过此刻都已经冻成了冰碴。
他之前戴的面罩没有了,一条围巾胡乱地包裹在脸上,露出的部分全都冻成了紫红色。
看上去狼狈至极。
看到拾月他们三个,何立轩激动极了。
他连扑带爬地朝他们这边冲,嘴里喊着:“我回来了,我找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