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乾帝瞪了李忠一眼。
好?好在哪里!
好在太子心善嘛?
心善可做不了太子,做不了帝王!
“臣口误了。”李忠低下了头,但还是在心中连连叫好!
这五万两的粮食冬衣,换来了西山家眷的数万条命!
更换来了两万杨家罪兵无后顾之忧!
此战,这两万杨家罪兵必当肝脑涂地!
此战,这两万杨家罪兵不死光,太子绝不会被伤到一根汗毛!
此举,太子赢了民心,更赢了军心啊!
“唉,太子终是不堪大用!”
“这五万两银子,朕是想让他充足粮草军械用的!”
“他却全给了那群贱民收买人心!”
“大军无粮无兵,有军心又有何用!”
“阵前粮草不足军械不足,杨家军死伤惨重必会哗变!”
“到时他没死在叛军手中,反倒会先死在乱军之中!”
“他自以为此举高明,却为日后埋下了祸患啊!”
乾帝怒极,一脚踹翻了御案。
李公公贪墨官银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放着没有处理。
正好赢战要去收拢杨家罪兵,他便将此事当成了对赢战的一番考验。
赢战若是留下了这五万两银子充实粮草军械,他还会称赞赢战知轻重,有大将之风。
若是将银子送到宫里,他也会觉得赢战行得正坐得端!
可此子偏偏将银子给了西山家眷!
偏偏要去挣那民心!
愚蠢,简直愚蠢至极!
那些贱民之心,有何用?
难不成那些贱民能帮他平叛?
可笑!
入夜,被叛军攻下的凉州城附近县城,青县城墙上燃起了火光。
几百叛军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守在城墙上载歌载舞。
而城内则是一片火海!
自昨日叛军攻下青县之后,叛军们便开始在城内大肆烧杀抢掠!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但喊杀声未停,城内的肆意屠杀也未停止!
城东,青县守备刘郡杀红了眼。
他率领青县仅剩的一百残兵,在青县县城里打了整整一天的游击!
“爹爹,哥,嫂子不要啊!”
街角传来一阵惨叫声。
刘郡砍翻了面前的叛军,快步向街角的屋子冲去。
他认识那一户人家。
那是一对卖豆腐的老两口领着一对儿女生活。
李家大郎肯干,能吃苦,在县里的富户家当马夫攒了些钱,去年刚刚成婚。
他刘郡就是主婚人!
小女儿刚刚及笄,老两口前几日才提着豆腐上门,寻他帮忙找个亲家。
而刚刚那声惨叫,就是这家的小女儿发出来的!
刘郡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院里,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李家的父子俩。
这家的老太太瘫坐在尸体旁,也断了气。
当啷一声,屋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两个叛军提着裤子就往外走。
刘郡双目赤红,提刀就砍了下去。
刀光闪过,两个叛军人首分离!
人死了,可闹剧并没有停止!
李家的小女儿追了出来,不顾外泄的春光捡起地上的刀,一刀抹了脖子。
到死,她的眼里都充满了憎恨,充满了不甘。
“大郎!”
李家新娶的媳妇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衣不蔽体头发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