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当教科书照进现实(下)
在员工管理这一块李沧还是相当有发言权的,毕竟按比例计算的话,他的指令执行顺畅率高达百分之99.999,非常纯粹,极端高效。
不过这里面还有有一点小小的问题,一来护航队不是李沧的直属狗腿子,和他中间儿起码还隔着两层,二来他们是人,打工人。
打工人摸鱼的天性无法被扼杀,而不发工资的老板是没资格下KPI的,恰好李沧也不是发工资的那个,再说雇佣制这种东西最多也就是解雇和离职,又不大好像婚姻那样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但是说不过去,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站在狗鲲背上,厉蕾丝左手边是刚刚剿掉的二环贼窝方向,右手边是护航队在三环上的驻地,直线距离三个小时都不到,算上进入二环匪徒窝点天路难走,说破大天顶多也就五六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但凡活点地图比例尺稍微扩大笼统些,之前双方的红点几乎呈现一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融混血的架势,太直了,也太近了,说句不中听的,随便拿出一手像样的望远镜那边做饭这边没准都能看见烟。
“是啊,说不过去的.”
安灏阴沉着脸重复,之前三天不眠不休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刺激和愤怒当中,这会儿冷静下来,理性回归,思维顺理成章开始向最阴暗的方向蔓延滑落。
老王组织语言的能力越来越强:“宁枉勿纵,宁缺毋滥,安老哥,组织里面,有坏人呐!”
语气中的玩味,还有那种嬉皮笑脸,安灏只觉得后槽牙发痒,不是因为嘲讽冒犯又或者阴阳怪气什么,而是因为他相当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副相当玩世不恭的表情下潜藏着的野火般的杀意。
坏了
我刚才好像叫了护航队的所有有名有姓的中高层到闾丘城等着挨批来着,这位爷该他妈不能摔杯为号弄出来八百刀斧手把他们细细切做臊子吧?
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安灏坐立难安,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以至于出了一身的白毛汗,真叫他们这么干了,那我怎么办,闾丘城怎么办?
“我不是在第三环线里面被抓的”廖洪青的状态要比被关在里面的人好很多,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之后有了精神,跛着脚慢慢走到船头,冲旁边狗鲲背上的李沧等人喊:“我和我女朋友随商队过来,在第三环线外面被抓,又被运进了第二环线,那种规模的商船队想要进入姆神陆空域一定会经过护航队的重重检查,可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我在好多天之后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
“咳,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回去之后我会立刻着手组织彻查,务求将整个护航队肃清!”
“据我所知,正常人的选择通常是把粥倒掉再刷锅,而不是把老鼠屎拣出来若无其事的干饭,人穷可不能志短啊!”
安灏哑然。
说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一时间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有些理由过于激烈有些理由过于软弱,总之就是不合适。
李沧迈步走到船上,看着廖洪青:“还能想起来什么?”
廖洪青皱眉苦思:“到下面来的守卫都是他们中不受待见和战斗力差的家伙,虽然我可以留在大厅,但实在没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那些人本身知道的就不多,我又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说着,廖洪青指指自己的耳朵:“之前被那群畜生打坏了耳朵,我左耳基本听不见东西,右耳听力也很差,所以讲话才一直这么大声.”
“不过,就那个领头的家伙,赵挺,他以前是自己带过一队的老资格,后来也是受了伤没用了才被打发到下面眼不见心不烦的,他每次喝醉的时候都会提起一个名字,卢瑟?陆科?我不知道,我听来的意思,赵挺之前有个很喜欢的骈头,某次运货的时候被那个人看中借了过去,不过赵挺在之后的战斗中很快受了无法治愈的重创,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每次喝醉他都会拿出来抱怨骂娘!”
“那就是负责检查商船的人?但是仅凭一个发音——”
“审判才需要证据,闾丘城有设立法庭?”李沧也就吱这么一句,然后就一脸严肃的转移了话题:“饿了,吃了三天干粮肉干,难受死,你们谁想喝汤?”
“我我我!”老王踊跃举手,“早就给咱留神好了!我搁闾丘边上的林子里瞧见松鸡了,指不定还能有点飞龙啥的呢,来的路上还有个盐碱湖,我瞅那些长腿儿的像特么火烈鸟,据说那玩意舌头老好吃了!”
“雷子呢?”
“醋血鸭!”
老王怒其不争:“都到这原生态的地方了还吃什么鸭子,野鸭,必须上野鸭!”
“姓王的伱丫好说歹说也是山里走出来的,有点常识,野鸭子那玩意浑身上下除了蛋有能吃的地方吗,腥死人了!”
“那野鹅?”
“锤子野鹅,那玩意搁咱这叫大雁,你之前不是老嫌弃了么,拿雁来蕈酱的你都不动一筷子!”
“.”
王师傅被怼了一溜十三招,一整个是崩溃的,积极找补:“总之,还是得请专业的来,米娅姆部落的人不是还在闾丘外头的林子里等着呢吗,坐地户总比咱了解情况吧,费劲巴力的来这鸟地方一次不能白来不是,拿不走的就用肚皮兜着!”
“那倒是没问题,不过可不能叫她们的人做饭了,她们吃的太生也太牲性了,老娘接受不了。”
安灏就这样一脸懵的被拖到野地里,左边盐碱滩涂剧毒浅湖,右边深山老林沼泽湿地,前有狼来后有虎,端的是一片风水宝地。
米娅姆匆匆赶来,这边显然没有铺设那种黑色晶石,没法走小滑板,她赶路赶得有些辛苦,一叠声的打发人去狩猎采集:“刚好是驯鹿的发情季节到来的前几天,肝子最肥最好的时候,驯鹿发情是不吃东西的,一直到把身体整个榨干,等再过几天就找不到这么好的肝子了,绝对要比我在闾丘吃的所谓鹅肝好吃!”
“填鸭填来的‘鹅’肝吗,狗都不吃!”老王回了一句,“这地方是真不错啊,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没?”
米妮姆身后的人立马递过来一根杆子,是的,就是那根老王视若珍宝点名要黑的用来舀硬币的勺子柄。
老王如同抚摸别人老婆那样深情的抚摸着杆子,刻槽压弯儿牵线作柄,不得不说,虽然这货钓鱼的手艺属实大有进步空间,但在某些手艺活上,他的进步空间已经不多了。
一根粗糙狂野又相当具备艺术感的鱼竿分分钟就被他搓出来,绿莹莹的新芽播撒着迷离的辉光点点,光论卖相起码也得后天至宝起步。
“这竿好,这竿好啊.”
最低起码,这玩意不会像【垂钓诸天之徵】那样只要李沧小小姐厉蕾丝随便谁搁旁边一站,甭说是鱼了,他连个嘎啦都钓不上来,更不会被疯狂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