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钟繇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自信,只是每天都会问上几句亲卫有没有信来。
起初,钟繇的心变得十分欢快,秦皇汉武那样的千古帝王,都会猜忌儿子,大曹想来也不会例外。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逐渐变成了沉甸甸的铅块,每跳动一次都带着酸涩,那目光也似失去光彩的珠子,黯淡中透着焦急与不安。
因为他的这种做法差不多可以算作离间大曹父子关系了,要是大曹现在处于那个位置,满门抄斩都算轻的了。
“父亲,我见你这几日饮食不规律,脸色也不太好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钟毓看着在面前不断走来走去的钟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钟繇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将前几日所作所为告诉了儿子钟毓。
“稚叔,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钟毓顿时心中一苦,这还是往日那个气定神闲、才思敏捷的父亲吗?怎么连这种昏招都使用了出来。
可是子不言父过,他只好安慰钟繇。
“父亲,不管如何现在也追不回那封信了,但是我们可以采取补救措施啊。”
“此话怎讲?”钟繇拉着钟毓好奇道。
钟毓被钟繇拉得生疼,只好劝钟繇坐下来详谈。
“父亲,孩儿斗胆问一句,您觉得这大汉还有几日可言?”
钟繇见儿子脸色郑重,语气也是一转,客观评价道,“以老夫看来,最多不过几年光景,倘若主公心善,也许还有些年头,若是不然,明日也有可能。”
钟毓注视了钟繇片刻,旋即收回略微不敬的目光,点头道,“既然父亲也知道主公称王称霸大势所趋,那又何必抱着固死心理一心与太学武学作对?”
“这……”
不等钟繇反对,钟毓又滔滔不绝而来。
“孩儿知道父亲肯定又说太学武学不同以往,会影响颍川士族的传承。”
“可是难道荀彧等人看不出来吗?”
“为何他们又不反对了?”
钟繇被钟毓接二连三的问话问得哑口无言,口不能答。
钟毓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被自己驳斥得不能反驳,隐隐有些不舍,可是想到钟家的未来,又加重了几分语气。
“父亲,主公和大公子的感情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您莫不是忘了他们曹家那位?”
“谁?”
“鄄侯曹德!”
“只要鄄侯还在,大公子的地位就不会有动摇的一天,还有主公心中是怎么想的,父亲您觉得您能看透?”
钟毓继续穷追不舍,正在这时,钟繇的亲卫前来报告说有信传来。
钟繇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并反复揉了揉眼睛。
“彼其娘之!吃饱了没事撑的!”
没错,这就是大曹的回信,短短两句话,让钟繇瞬间心如死灰。
“儿啊,我们认输投降了,从明日起曹安民在太学武学如何说,我们就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