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教授说聂启枸那边反应平淡,似乎对这个交易没有太大兴趣。”会面室里,郑希中对金鑫说。
“我猜想也是这个结果。”金鑫叹了口气说,“毕竟外面人是无法想象消消乐的神奇效果的。聂启枸作为了一个资深癌症病人的家属,对癌症以及当现在各种疗法肯定都比较懂了,所以他不会相信会有这么神奇的抗癌药。”
“你说的这点是一个因素,我觉得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肯定也会这样的担心,如果他自己真接了这个事情,万一让他的上级知道了,他极有可能工作不保。以他现在经济状况,如果没了工作,那更吃不消了。除了这个担心之外,他还有一个顾虑,就算他真的帮我们翻了案,万一我们不兑现我们的承诺呢,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让我们就范啊。”郑希中分析得也很实在,毕竟郑希中入社会早,人情世故方面比金鑫还是老练许多的。
“对哦,你说的我们兑现这个事情,我跟招弟之前倒是真没有想到。”
“聂启枸的资料我之前看过,这人嘛还是个挺不错的人。”郑希中说。
“这家伙之前跟刘庆虎有过一些交集的。”金鑫说。
“刘庆虎怎么可能指挥得动他,虽然他在系统里面只是个小队领导,但在外面,可也是那些社团老大巴结的对象之一哦。”郑希中说
“所以,其实是刘庆虎后面的人在指挥他?”金鑫问。
“那不然呢。”郑希说。
金鑫想了想。“如果真如你所讲,那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在他身上花点时间的。”
“你准备怎么弄?”
“要不先给他的老婆孩子做治疗?”
“这样做是可以,但并不那么合适,毕竟我们的消消乐还没有拿到可以在人体身上做试验的临床批文。而聂启枸本身又是执法部门的人,难不成他要知情不报啊。”郑希中说。
“那这样的话就难搞了。”金鑫并没有跟郑希中讲,他们准备把消消乐弄成保健品来审批。
“我是觉得,现在咱们这个案子已经被晒在了公众底下,我们在防备我们的对手在下黑手的同时,我们自己也要规矩本分才行。不然,解了这个祸患,可能又引起其他事故。”
“阿中哥说得太在理了,这一点上,得要靠你把关了,有些法律法规我们真是睁眼瞎。”这话倒不是金鑫在拍马屁,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要不就再找找看那个叫刘维佳的吧,毕竟在咱暖州地界。社团那边你去协调,白的那边我来处理。”
“没问题,没问题,那阿中哥费心了。”
此时,正在暖州某处破旧民居的刘维佳还不知道暖州黑白两道已经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出了20万的悬赏令。
刘维佳自从接到刘庆虎的临别信息后,就犹如惊弓之鸟。他跟刘庆虎一起两三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以前不曾几次想象过,他跟刘庆虎的未来会是怎么样?他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是,他没料到,这最坏的结果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这次他选择来暖州,他心里确实有一种想要替刘庆虎报仇的冲动。虽然刘庆虎在短信里一再表示希望他能过好接下去的日子。
可一个得了艾滋的人,又怎么会有未来呢。
很多人都说同性之间的感情最纯粹最坚贞,但事实刚好相反,同性之间的感情其实很脆弱。很多时候他们选择伙伴,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喜欢,而只是为了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而已。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
刘维佳对于刘庆虎确实是真心的。两人年龄相差一辈,但正是这种差距,让刘维佳对刘庆虎有一种父亲般的爱恋。在身形壮实地刘庆虎身上,他可以感受到一种父亲厚重的关怀。而这种关怀正是刘维佳从小到大一直都缺失的。这也正是他愿意把自己的张姓改成刘姓的原因。
所以现在刘庆虎之死,对于刘维佳而言,就犹如杀父之仇。既然是杀父之仇,那就是不共戴天。刘维佳愿意为此粉身碎骨。一个艾滋病人虽然没有未来,但至少可以痛快一把,燃烧现在,为爱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