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屋檐上李相夷的白色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招展的旗帜，昭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还是单孤刀最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看着李相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师弟的剑，还是这么快，这么出其不意啊。”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两年不见，你我竟然都还活着。”

李相夷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其中夹杂着震惊、愤怒、悲伤，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难以开口。

单孤刀见他不说话，也不恼，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好好庆贺一番？”

他故意加重了庆贺二字，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李相夷终于动了，他从屋檐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单孤刀面前，却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眶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刻进心里，确定这个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兄。

“怎么，两年不见，师弟都不认识师兄了？”单孤刀看着李相夷，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还是说，你是在惊讶，我竟然还活着？”

李相夷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更红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泛白，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翻涌的情绪。

“李相夷，”单孤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快意，他上前一步，逼近李相夷，一字一句地说道，“被人骗，被一个你不放在眼里的人骗了这么久，是不是很伤心啊？”

他伸手想要拍拍李相夷的肩膀，却被李相夷侧身躲开。

“怎么，怕我？”单孤刀嗤笑一声，“你不是觉得四顾门没有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你吗？怎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李相夷喉咙动了动，好像吞咽了一块滚烫的炭火，疼痛让他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他颤抖着嘴唇，眼眶通红，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晶莹的痕迹。

“为什么？”他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像是浸透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为什么？”单孤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相夷，你也有今天！你问我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

他猛地收住笑声，面容因怨恨而扭曲，咬牙切齿地质问李相夷：“明明我们是一起拜进了师门，可从小到大，师父的眼里只有你！”

“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师父的夸奖，而我呢？我拼尽全力，却换不来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单孤刀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激动，仿佛要把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每日拼了命的练功，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就想赢了你，证明给他看！可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师父除了责骂，还是责骂，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何时将我视作他的徒弟！”

他指着李相夷，眼眶泛红，“我想要的，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而我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你知道那种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