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娓昨日便被安排了单独的住处,周围守卫重重。
兄妹俩一起过去的时候,叶娓正在上火,嘴角一个大燎泡。
见到云枝如同乳燕投林。
“郡主……”
可看到她身边的暮云夜,如同见了阎王爷,连云枝都不敢靠近了。
云枝扶额,斜眼觑哥哥:你做了什么把人吓成这样?
暮云夜背着手:“你们说话,我在外面。”
等他走了,叶娓拉起云枝的手:
“郡主带我走,我要回女学,不要待在这里!”
“别急,哪里不适应你跟我说。”
叶娓心都凉了一半:“郡主,我做那些东西就为了有个发泄,是闹着玩儿的,但小暮将军的意思是想专门派人跟我学,要造什么了不得的大杀器,这是杀生,要遭报应的!”
云枝傻住了:“叶姐姐,你平日里不食荤腥?”
“非也,但食物只为果脯,并不曾滥杀,那不一样。”
云枝不理解了:“哪里不一样?我们的士兵若没有更好的武器,就会在战场上败于敌国,敌人的铁蹄会踏破我们的边境线,屠杀我们的百姓,这就好了?”
“不一样啊郡主!如今我们已经赶走了戎月人、占领了他们一半国土,城市建到了暮云关,那以后便不应该再起兵戈。”
“可如今成立机关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继续打?”
看不出来这还是个反战斗士,反攻计划自然不能随便泄露,云枝道:
“造武器和打不打仗没有直接关系吧?敌不犯我我不可以犯人,但我们不能把主动权交在别人手里。”
“咱们在这里做着和平美梦,等别人打上门来那天,却发现没有趁手的武器怎么行?”
“如今开发机关术,武装我们的士兵,能对周边虎视眈眈的邻国起到震慑作用,能不打仗自然最好。”
叶娓无法反驳,在房中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我好像不应该来这里,我只当这里机会多,却没想过危险也多……”
云枝起身:“叶姐姐,听闻你曾遭遇休弃,我以为你洞察人性,没想到还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争斗,小到一个家族,大到学塾、军队、朝堂。”
“国家与国家之间,为了自己的子民天然便是对立的关系,可以休战一时,但不可能永无战争,等到硝烟再起之时,你是希望我们更强,还是敌人更强?”
叶娓哭了,泪如雨下:“可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有片瓦遮头,吃穿不愁,没人打我,也没人催着我生孩子,我不想参与这些打打杀杀……”
云枝吐出一口浊气:“你这样的心态,跟在女学鼓励大家不要受夫家剥削,不用畏惧流言蜚语,哪怕是休妻也要逃离不幸婚姻的样子可真不一样。”
对于女性,她总是更柔软一些:
“那这样,我哥哥调几个懂行的跟着你学,你将你会的倾囊相授,尽快教会他们,之后便不用待在机关营了,想做什么都随你,但有一点,不能离开暮云关。”
“好!多谢郡主成全。”
暮云夜对此并无异议,一边从现有机关营中抽调合适的人,一边再去飞鸽传书,催促花大娘。
花大娘乃是雪翎卫中的机关大家,云枝的软猬甲和袖剑皆出自她手,有她在定然事半功倍。
北风一夜又一夜的扫过,城中春夏新栽的树木逐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