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满心无奈,只得拖着那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挪地来到井边。
她弯下腰,将那块脏兮兮的抹布浸到冰凉的井水里,用力地搓洗起来。
井水在木桶里晃荡着,倒映出她那张满是疲惫却依旧妩媚的脸,只是此刻,那眉眼间尽是委屈与不甘。
她的双手早已因为日间的劳作而酸痛不已,可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揉搓着抹布。
直到那抹布上的污垢渐渐褪去,水也变得浑浊不堪,她才把抹布捞出来,拧干了水分。
随后,她又费力地打了一桶清水,刚把水桶从井里提上来,那沉甸甸的分量就压得她手臂发酸。
只觉腰酸背痛得厉害,仿佛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她咬着牙,跌跌撞撞地提着水桶,朝着感业寺的大门走去。
一路上,那桶里的水随着她摇晃的步伐不断溅出,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水渍,就如同她此刻凌乱又苦涩的心情。
好不容易来到感业寺的大门前,武媚娘将水桶放下,喘了几口气。
便拿起抹布,对着那两扇大门认真地擦拭了起来。
感业寺,坐落在长安西区一片幽静的山林之中,四周古木参天,那粗壮的树干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守护者,直插云霄。
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遮天蔽日。
就连夏日的骄阳也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洒下一些光斑。
落在地上、墙上,更衬得此处人烟罕至,透着一股子清冷孤寂的味道。
距离这里最近的青峦坊市,也需要走上半个时辰的路程。
中间隔着蜿蜒的小道和起伏的山丘,平日里鲜有人往那边去。
只有偶尔几个香客或是送物资的人会从那边经过,打破这份寂静。
寺庙的院墙爬满了岁月斑驳的青苔,那些青苔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一丛丛、一片片,蔓延在墙面上,给院墙增添了几分陈旧与沧桑。
朱红色的大门也褪去了昔日的光彩,原本鲜艳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门漆也脱落了不少。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寺庙历经的风雨和故事。
武媚娘边擦着面前的大门,边一脸期盼地看着外面那郁郁葱葱的山林。
那山林在她眼中,此刻仿佛就是自由的象征,她多么渴望能一头扎进去,逃离这个处处受辱的地方。
可惜,她心里明白,这里是跑不出去的。
如果真的能跑出去,那些老尼姑怕是早就跑了,毕竟谁愿意在这清苦又压抑的地方度过余生呢?
感业寺外面的路是有士兵守卫的。
就算运气好,真的跑了出去,那也是黑户。
在大唐,没有户籍就没办法正常生活,没有地方敢收留,做什么都会受到诸多限制,根本寸步难行。
武媚娘倒是知道有一条小路,直通坊市。
那条路其实也算不上路,不过是山间被李治自己多次往返走出来的一条小径罢了。
她听李治说过。
两旁的野草长得颇为茂盛,有的地方甚至还需要弯腰才能通过,道路崎岖坎坷,十分难行。
目的就是为了绕过那些把守的士兵,偷偷的来见她。
武媚娘无数次都想要从这条小路逃跑,每次站在小路的入口。
望着那隐隐通向外面世界的方向,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满是挣扎与渴望。
可每次,她都无奈地放弃了!
感业寺每天都要点名,那些老尼姑们可都盯着呢,要是少了一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毕竟她们可都是皇帝的妃子,若是她们跑了,那皇家颜面何存?
这要是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到这,她只能默默地继续擦拭着眼前的庙门,手上的动作虽然机械,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与隐忍。
李承乾和齐先生一通游玩,一路上走走看看,兴致颇高,不知不觉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张显怀在后面寸步不离,他目光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守护着李承乾的安全。
几人越走越是偏离人烟,四周的景象渐渐变得清幽起来,少了城中的喧闹繁华,多了几分自然的宁静。
“齐先生,这里怎么人这么少,我看这里的坊市也不错啊 !”
李承乾好奇地看着周围,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颇具规模的坊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虽然比不上长安城中东西两市那般繁华热闹,但也自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陛下,这里也在开发的图纸之内。”
齐先生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
“如今的长安坊市除了东西两市,还有四大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不同的方向,耐心地给李承乾介绍着。
“崇仁坊,位于长安城东,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坊。”
“紧邻东市,地理位置那是相当优越,因此逐渐发展成为了旅店、酒楼等服务业聚集的地方。”
“一到晚上,那可热闹了,很多外地来长安的商人、赶考的学子等都会选择在此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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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通宵达旦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