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一脸无奈,他缓缓转头,看向朝堂两侧。
他的心中满是疑惑,如此重大之事,魏征竟然毫无动静?
若是龙椅上坐着的是李世民,魏征怕是早就跳了出来,言辞犀利地谏言,怕是激动的连唾沫星子都要喷到李世民的脸上。
房玄龄看着魏征,低声问:“魏侍中,你为何一言不发?这不像你啊。”
魏征微微睁眼,看了房玄龄一眼,“房相,有些事,不是谏言能解决的,陛下有陛下的难处。”
房玄龄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又将目光投向齐太师,却发现他与魏征如出一辙,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姿态。
不仅是他们,平日里那些言辞犀利、以谏言为己任的言官御史们,今日竟也全都装聋作哑,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陛下的行为。
房玄龄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发生了如此震撼朝堂的大事,众人除了苦苦劝慰陛下,竟无一人像往常一样站出来仗义执言。
若是李承乾知道房玄龄此刻心中所想,定会告诉他一个的道理:当你发现打开一扇小小的窗户,就会有无数人冲出来指责你的时候,那不如就把屋顶给掀了,这样,反而就没有人敢说话了。
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谏言所能解决的范畴,这是关乎王朝命运和皇室权威的抉择。
房玄龄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大唐王朝的未来在这一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但他还是强撑着,他要和陛下说清楚,哪怕陛下会龙颜大怒,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唐走向他所认为的深渊。
“陛下,你这是将群臣至于火上烤啊!陛下乃是千古圣君,一直以圣明治世,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如今此例一开,日后史书之上,暴行将会掩盖圣明,这将会是怎样的灾难啊!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收回金口!陛下不能当暴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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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恳切与焦急。
李承乾久久地凝视着房玄龄,太极殿内寂静得只能听见众人紧张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李承乾缓缓开口:“房相,无论是圣君,还是暴君,朕都不在乎。”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在这一瞬间,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陛下,您怎能不在乎?这关乎您的声誉,关乎大唐的声誉啊!”房玄龄痛心疾首地说。
李承乾微微皱眉,“声誉?若朕只图这虚无的声誉,而让大唐陷入危机,那才是真正的昏君。房相,你可明白?”
“朕只在乎这天下苍生是否能安稳度日。朕所做之事,并非为了一己私欲,亦非为了皇室威严。朕深知,此事朕若不做,难道要留待后世之君来面对这更复杂的局面吗?”
“长久以往,世家势力日益膨胀,如同洪水猛兽,必然会颠覆我大唐江山社稷。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唐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衡山郡王虽是李唐宗室,但敢违抗朝廷政令,包庇世家,该杀!”
李承乾再次看向史官们,语气威严地说道:“史官!”
“在!”史官们齐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将今日朝堂上所发生之事,一字不改,留于史册。”
“朕不是太宗皇帝,你们史官要有骨气,今日起,史官记史,一切如实!”
“朕要让后世子孙看看我大唐的骨气!我大唐自朕开始,不怕青史之过!如果真犯下大错,那就当留给后世的教训了,让他们知道,为了大唐的安稳,朕也曾做出过艰难的抉择。”
“至于朕杀叔之事,如实记载就是。”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是非功过自有后人来评说。”
一位史官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可这样一来,后世之人对陛下……”
李承乾打断他,“朕无需他们理解,朕只做对大唐有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