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历史的瞬间黎梦芸自然拍了下来,马晓光也给他们记在了小本本上。
山羊胡子又和鲁有财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看样子没有和鲁有财一起开欢喜大会的打算。
“鲁有财先不用管他,跟上这个山羊胡子……不过先换一下装。”马长官吩咐道。
说罢从小皮箱下面又拿出一个布包袱,里面却是一件长衫。
由于山羊胡坐小划子靠岸需要的时间不短,黎梦芸换长衫的时间很富余,待她穿上长衫之后却又变了一个人。
“这衣服好眼熟,还挺合身的。”黎梦芸赞道。
“这本来就是你的衣服。”马晓光说道。
“怎么在你那里?”黎梦芸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闪出一道奇光。
“什么在我那里……这是以前你跑路,落在新街口成衣店的。”马晓光啐道。
闻言,黎梦芸有些发窘,嗯了一声,低着头一溜烟跑下了楼……
女特务走后,马长官有些得意地甩了甩头,然后仔细地将监视设备收好。
提着小皮箱从夫子庙出来,已经将近下午四时,马晓光随便地在夫子庙逛了一圈,坐上公共汽车……
湖北路65号,安全屋书房内。
“这个鲁有财,真名是近藤六兵卫,是日本黑龙会的干事,原来在东北活动,一个多月以前潜入金陵,预计他的活动的目的是破坏四届六中全会……”吴秋怡给马晓光汇报道,顺手给了他一份材料。
“怎么黑龙会也搅进来了,鬼子的各种组织、妖魔鬼怪可真多……”马晓光一边看着材料一边吐槽道。
“今天和他会面的那个山羊胡子,待会照片洗出来也去查查,不过这厮肯定化了妆,没有近藤那么好查。”马晓光接着说道。
“没事,交给我吧,你那里有监视记录,最后不还有跟踪的落脚点嘛……”吴秋怡说道。
“弟兄们临战布控的推演和演练你费下心,我被那个报社套得死死的,早知道该让小陆去。”马晓光给吴秋怡吩咐道。
“小陆进步不小,但是经验还是不够,这么去怕是会暴露……没事的这是金陵。”吴秋怡宽慰道。
“还得再想想,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疏漏。”马晓光拿着一沓材料,皱着眉头坐在了一旁,认真地看了起来。
马晓光这次担心的不是党国大业和委员长,更不会担心汪大汉奸,他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逆天改命救那几位志士呢。
次日一早,回到报社随便地弄了几张照片给兰幕西,应付着交了差,剩下的时间就都在办公室摸鱼。
临近下班,死人脸(就是史主编,这是马晓光暗地里给他取的外号)把马晓光叫到办公室交给了他一个信封,看到信封马晓光原本准备装出惊喜的表情,不过还没等他做好表情,一捏信封里面薄薄的——不像有钞票的样子,此时死人脸却已经吩咐道:“这封信送到平章巷16号,那里有个死信箱——墙角下面地上往上数第五块砖。”
从新街口到平章巷距离不远,走路都只要二十来分钟,很快到了那里,很随意的在死信箱放好信。
不过马晓光却没有真正离开,但是却也不敢在死信箱附近蹲守,作为一个老特务死人脸肯定在信封或者信里面做了暗记,为了安全潜伏马晓光才不会作死拆开信件,现在却可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来取这封信。
刚刚稍微做了一下改装——没办法时间有限,技术条件也有限,不可能像神剧里面的特工用手一抹就改头换面,马晓光把双面的外套翻了过来,这次是深色一面穿在外面,再从包里摸出一顶鸭舌帽带上带上墨镜——其实主要是让人不那么容易一眼认出来而已,没有太多其他作用。
刚刚转回死信箱,他却发现自己多虑了,取情报的人是个青年男子,西装革履还提着一个黑皮包大大咧咧的,也就是蹲下取信的时候,大略观察了一下行人,不让自己那么引人注目就行了,然后直接就取走了情报,一点掩饰也没有。
马晓光有些凌乱,自己已经是野路子了,这人比自己还随便——说好的一名特工的自我修养都不要了?
尽管心里吐槽,马晓光还是跟了上去,青年男子出了平章巷,转上大路直接招了一辆黄包车飞快地跑远了,马晓光见状只能依葫芦画瓢也招了一辆车跟着。
大约半小时后,青年男子在贡院街永和园酒楼下了车,看样子他应该是熟客,跑堂的一见他就满脸堆笑迎他进了松风雅间。
马晓光跟了进去,刚好看到男子进入的二楼雅间,心下稍定,反正现在这厮也跑不了,自己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好了。
好整以暇地在大堂找了一个便于观察,又不那么引人注意的位子坐下,随便地点了几个菜,让跑堂的上了三副碗筷,一个人自斟自饮在这里确实太违和了。
事情早有预案,酒楼里有电话,给湖北路打了个电话,约上李老板(老李)和刘老板(刘大有)一起过来喝酒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