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昭阳彻底哑口无言。
少年终究还是少年,行事起来太过莽撞,丝毫没有考虑到事情背后的千丝万缕。
尤其是对于高层的认知,也很狭窄。
即便有着通神境的性命修为,但显然认知与修为并不挂钩。
“陛下是个惜才的人,就之前不知所踪的李洞观,你应该听说过,剑修中的独一档。”
“时至今日,陛下仍是念叨的很,说他要是在身边,真和某些棘手人物打起来,能给自己分担不少压力。”
“如果你只是认为,陛下担心你以后成长起来然后作乱,威胁到尽仙太子,这个看法就有点单调了,但你确实也没想错。”
“不过,陛下的真正用意,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既能人尽其才,还能避免日后纷争。”
海端耐心地和沈昭阳解释着。
他父亲是一个审时度势的好人,但这小子少年意气太重,实在难以接受这种待遇。
仔细一想,情有可原。
换做自己在这个年纪,有这个修为,处于这个地位,恐怕会直接拿起刀剑,依托南越州拼一个你死我活。
但结果肯定是我死,而不是我活。
沈昭阳不再多言,深深作揖行礼:“多谢首辅大人提点,晚辈拜谢!”
海端无言还礼,目送沈昭阳离开宅邸。
次日清晨,镐京之中,仍是大雪纷飞,文武百官以及尚在京中的皇家宗室之人都因早朝而聚集在太和殿中。
沈玉泽独自端坐在龙椅上。
当了这么久皇帝,还是觉得早朝无聊至极。
大部分臣子都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刷存在感,再者就是扯一些没有丝毫营养的破事。
不过,还是有正事的。
昨日才册立了太子,今日若是不上朝,那就有点荒诞了。
海端在朝会上,正式提出筹建太子府,选拔一些有才之人来方方面面教导太子,待太子长成过后则转任为太子府属官。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沈玉泽在为自己的儿子培养班底,不过也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了。
要选进太子府的人,自然不能是这一代的人。
因此,在场许多臣子就打算举荐自家子孙,但海端的话却是截断了他们的想法。
辅佐教导太子的人选,除去自己和赵良之外,其余的都得从下一届科举中选取,且对出身有着极为严格的限制。
简单来说,那便是寒门以下。
寒门以上,休想沾染太子半分。
这帮人是什么货色,沈玉泽清楚的很,想要把子孙塞进太子府,无非是想借着储君继续往上爬。
此事明着说,也断绝了他们的念想,以免在背后作妖。
其实朝会进展到这,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沈玉泽随口道:“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奏报?若无便都散了吧。”
“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人,是越王沈玉宫。
“讲。”
“臣请辞越藩王位,还望陛下开恩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