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有好些天没做梦了。
商小军去南城快十天了,她一个人睡,能在床上摆大字,感觉舒服得不行,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
只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熟睡之后她做了一个比较久远的梦。
也算是回忆吧,毕竟这个梦境是真实的。
梦里,杜娟正站在一个小广场上,看见身边的人扛着行李来去匆匆,她下意识就想问问这是哪儿。
结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抬手摸上喉咙,没有触感。
杜娟愣了,看着自己呈半透明的双手,明白过来,原来她是灵体的状态。
虽然知道是在做梦,但此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真的好怕,怕重生只是她的一场梦境,她仍然被困在那个时空,孤孤单单一个人,死不了,不能活。
好在,这只是梦。
正这么想着,前方突然传来惊呼与尖叫声。
杜娟看过去,脚步不自觉动了起来。
她看到商小军了。
不止商小军,还有付波跟胡东,他的好几个兄弟都在。
此时,那些人举着手臂粗的棍子,正追打着三四个抱头逃窜的男子跟一个提着大黑包的妇女。
离得近了,杜娟总算看清那几个逃跑的家伙是谁了。
张明成,张财宝他爸,以及张家大姨,还有前来接头的两个人贩子。
而张家大姨手里提着的黑色布袋子,装的便是吃了安眠药的儿子。
这是,当年商小军出狱,解救儿子时的情景。
杜娟总算知道这是哪儿了,火车站啊。
思索间,前方的那几人已经被追上了。
商小军从张家大姨手里将人抢了过来,拉开布袋,看着那紧闭着眼,双颊通红的小人儿,眼睑气得泛红,低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一时间,棒棍撞击皮肉的声响,痛哭与惨叫,在广场边缘连连响起。
有治安员想要上前制止,商小军将怀里的儿子交给胡东,举起手里的棍子对那些人说:“我打的是人贩子,谁特么想阻止,我一起揍。”
商小军说完,手里的棒子呼啦挥下。
最终,张明成的腿断了,手指被砸烂了一截。
张家大姨头被打了个洞,满头的血,肩膀也骨折了,两个人贩子也都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会,商小军终于停手了,满是狠戾的脸上也沾了血,他伸手擦了一下,看着指腹间的那一抹红,漆黑的瞳孔像吸人的漩涡,阴、冷、绝望与悲痛,所有负面情绪都在其中混杂,渗透着他,填补着他。
他才刚刚出狱半天,早上才去山间祭奠过母亲。
中午就有人告诉他,他有儿子了,在那些人手里,快要卖出去了。
儿子他妈呢?
死了。
生下不久后就跳崖死了。
妈的!
什么狗屁,怎么都死了。
商小军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就觉得,活着都好没意思啊,想做点什么,特别刺激的,能扰乱这些秩序,捏碎身边的一切。
比如杀了这几个家伙。
反正都这么烦了。
商小军捏紧了手里的棍子,眼里都冒出红血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