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涅正要开口,忽听得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将他的退路封住。这二人均是武官打扮,一个手执双斧,一个手持铁棍。二人一现身,成思空与那独眼汉子也各上一步。四人分立四角,将盘涅团团围定。
盘涅朗声道:“原来诸位施主早已到了,敝僧当真失敬了。”
段公子笑道:“结盟之日,大师侥幸占了上风,却不知今日的形势如何?”
盘涅淡淡地道:“今日自然是贵方占了上风。”
段公子嘴角一扬,说道:“既是如此,在下有一言,不知大师可否一听?”
盘涅道:“但讲无妨。”
段公子道:“贵国既已得了川蜀之地,还要再拿银帛粮米,如此贪得无厌,就不怕佛祖降罪么?”见盘涅默然不语,段公子接着说道:“我大理边陲小国,缺银少粮,还请国师慈悲为怀,将银米献出,以度众生。”
盘涅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不行。”
段公子面色微沉,缓缓说道:“吐蕃地广人稀,那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五十万石大米无裨实用,国师又何必如此?莫非当真要把一副皮囊拼在这里?”
盘涅平静地说道:“段施主若不怕坏了贵我两国邦交,便请动手。”
段公子笑道:“国师之言差矣。这里是大宋境内,国师丧命于此,日后贵国若是追究起来,又岂会寻到大理头上?何况敝国重兵早已驻扎边塞,防患未然。敝国虽弱,亦不怕强横。”说到这里,口气已越发强硬。
盘涅仍是面不改色,说道:“贵邦缺银少粮,大可向敝国求助,以敝国国君之慷慨,纵是散尽千金,又何足惜?但这批银粮乃是结盟所得,干系重大,如若散失,敝僧亦担待不起。”
那手执双斧的护卫许义性子最是暴躁,听得这话,忍不住喝道:“秃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双斧便要向盘涅当头砸落。
“敝僧可不会饮酒。”盘涅目露慈光,叹道,“我佛慈悲,旨在弘法普渡,卫道伏魔。纵是外道邪魔,亦应受佛法熏陶,盼其终悟证道。可若是执迷不悟……”
许义喝道:“执迷不悟,便又怎地?”抡开双斧,呼呼作响,霎时间化成两道黑光,将盘涅罩在其中。
盘涅手捏佛珠,大袖随风翻舞,在双斧之间飘然来去,只是闪避,口里兀自喃喃说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施主泥足深陷,难以自拔,善哉善哉。”
那执棍的护卫喝道:“国师果然名不虚传,严之鹤领教高招。”声到人到,铁棍抖起,排空向盘涅卷去。
不料盘涅随手一拨,铁棍便倒转了方向,砸向许义。许义吃了一惊,抡斧挡开,却见盘涅手指一动,一颗佛珠弹来,正中他肩头。
许义挨了这一珠,竟是一个踉跄,一呆之下,哇哇大叫,抡斧猛劈。盘涅身随风转,信手拨当,以许义之斧攻严之鹤之棍,以严之鹤之棍格许义之斧,拿捏之准,手法之妙,委实莫测高深。
成思空见他二人以二打一仍处下风,捋着三绺长须笑道:“为黄白之物大动干戈,国师当真好修行。”话音未落,便向场中掠去。只听一阵破空急响,各人耳鼓都是一痛。就见一把飞抓流星曳电一般向盘涅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