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阁老战九州实在有些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询问战狼。看众人的脸色他就明白自己心急了。
和许多人不同,战九州的大阁老位置,是上一代大阁老亲自指定的。每一位大阁老,对于碧澜宗的忠心是无与伦比的。坐在大阁老这个位置上,对于让宗派更强大的野心,很多时候都远远超过了对自身修为的渴望。
小天兆劫代表了什么?每一代大阁老都明白,那即便是到了天魔界,都有潜力可能成为顶级高手。回想这数千年,就算是百兵老人和战司徒这般天才绝艳的高手,也没强悍到招来小天兆劫的地步。
若是在过去,战九州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但如今战四海的事情一出,他也不由怀疑在座的阁老和供奉中是否有假冒之人。若真是如此,那这些对碧澜宗心怀叵测的人又岂会放任战狼一直成长到无人能制的地步?
他的神魄一遍遍所过在座的所有人,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阁老,供奉们却都把目光放在战狼身上。这些人的目光中,有羡艳,有惊异,亦有欣慰和开心。当然,战三锤和战鹏瑞更是惊喜莫名。
战狼没有任何欣喜,哪怕已经隐瞒了大部分东西,但光是小天兆劫,就已经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好在虽然心里同样忌惮那个弄死了战四海的高手,但他不觉得对方的修为真的高到不可抗拒。否则,那人也不用冒名潜伏这么久,更不会在前些时候更他动手的时候见了御神十二刀就退。
“战狼,先坐下吧。”大阁老思虑之后,终于有了决定,“关于战狼渡过小天兆劫之事,还请诸位同门务必保密。如今本宗内还不知道有多少奸细潜伏着,此事千万不可传出去。即便是门人弟子,也不可相告。”
“大阁老说得没错,谁若把这消息泄漏出去,别怪我们兄弟俩不讲情面。”第一个附和的,却是战鹏瑞,而且口气颇为森冷。
身边的战三锤早得到他授意,更是杀气腾腾地不断扫视所有人。
若换个时候,换个事件他们对着这么多阁老供奉如此说话,也只会被当成笑话。但现在,任何人若是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不满,怕是马上会被当成公敌,甚至被怀疑此人是否还是“正身”。
“本宗续存数十万载才有如今的风光。但各位都知道,现在本宗的外敌先有元广宗,后有天杀门。虽说元广宗元气大伤,天杀门也未成气候,但若小天兆劫之事泄漏出去,怕是其他各宗也会有些想法。还请诸位以大局为重,切记守口如瓶。”大阁老说话间,已经把战狼个人提升到事关宗门的程度上,也算是最大限度地释放压力。虽然他没像战鹏瑞那样说出什么狠话来,但谁都清楚这位手握碧澜宗大权的大阁老只需振臂一呼随后发动手中的力量,不是任何一位阁老乃至某个家族能抗衡的。
说完这番话,战九州不怒自威地扫视在座之人时,脸色却突然微微一凝。随后,一点青色光芒突然穿过头顶的石壁落了下来,被他伸手招入掌心。
片刻后,战九州的脸色略微沉了下去,站起来大声道:“有人闯入沧澜谷。看来这干人蓄谋已久,所图不小。”
碧澜宗,最出名的地方当然是璧天源。但这个超级大宗创立之时,宗名里的澜字,所指的便是沧澜谷。
沧澜谷并不是璧天源那样的洞天福地,而是一个凶地,也隐藏着极大的辛秘。碧澜宗创立数十万年,遭受过无数次大小劫难。这期间陨落的高手可谓多不胜数。无数年来,碧澜宗将被他们击杀,或者擒住的高手尽数送入沧澜谷。所以,那里既是一个庞大的墓地,亦是一座可怕的监狱。
没人知道沧澜谷中到底埋葬了多少曾经不可一世的高手,也没人知道有多少绝顶高手在那里绝望地老死。但不得不说,那里等若变相地记录了碧澜宗崛起过程的征战和血腥。
在座的都是碧澜宗最有权威之人,对沧澜谷的存在也算是最清楚。听到有人闯入沧澜谷,自是让这些人都坐不住了。
“沧澜谷有沧澜神卫镇守,怎么会被人进去?”一人站起来道。
“那些人中有人假冒四海带头,带着阁老手令,只说进去提一人出来。只不过,他们并不熟沧澜谷中的布置以至露了马脚,和神卫激斗后索性遁入谷中。如今神卫已经封了谷口,并派人在谷中搜寻。”战九州口气虽淡,但眼中不时闪过的杀机显示出他无比震怒。
事实上,在座的许多阁老都清楚,那死去的战四海,实则便是战九州的小师弟。他们二人都是上一代大阁老的弟子,同门学艺无数年,感情向来不错。若非如此,战四海纵然有些能力,战九州又岂会放心让他暂代主持战阁的事宜。战四海身死,战九州心里原本就已经杀机喷涌。如今又有人冒充战四海混入沧澜谷,战九州的杀机便再难以克制。
“这些人能从神卫手中脱身,修为必然不低,还请大阁老下令让我等出手击杀奸细。”这一次说话的却是战三锤。
一听有架打,这丫的脑子顿时灵活起来,说话也地道了许多。